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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住房梦
亢永哲
  我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小时候,我家和伯父、三爷家同挤在一个“天井”院里。院子的四周都是三丈高的土崖,仰望只能看见一小片天,院子周围依次间隔着一丈高的窑洞,据说这院子是爷爷和他的兄弟们用一年时间挖出来的。
  几家人挤在一个“天井”院里,显然拥挤不堪,而且不方便。于是,父亲申请宅基地,批复下来后,在老屋斜对面的高崖下划出一块地方,还得挖窑洞。按理说村子的崖顶上是一望无际的平地,我当时不止一次地问父亲,村子里的人为啥不搬到崖顶的平地上去?父亲回答说:盖房要花大笔钱,挖窑洞虽费力气但省钱。那时,乡亲们大多生活窘迫,温饱都成问题,哪有钱盖房。村子中间是一条简易公路,公路两旁就是村里人的院落,全是依傍着高崖挖的窑洞,有的大院落有十几孔窑洞,全村仅有两户人家有房子,而且是简陋的土坯房。在村中行走,感觉像走在峡谷中一样。
  我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开始在新的庄基院内挖窑洞,在三丈高的崖下挖窑可不是件易事。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当时挖窑洞的场景,父亲双手抡起铁镐,一点一点地开凿坚硬的土层,凿下来的土一锨一锨装进架子车运走,父母费了半年时间,磨破了手,累得腰酸腿疼,终于挖好了两孔窑洞,一孔住人,一孔做灶房。窑洞里虽然冬暖夏凉,但光线昏暗,阴雨天潮湿难熬,最糟糕的是老鼠在窑洞里打洞,晚上出来糟蹋粮食。每到冬季,夕阳西下,家家户户开始烧炕,浓烟阵阵,刺鼻的烟味久久不散。
  我刚上初中的那一年,秋季阴雨连绵,一连下了一个多月的雨,我家的窑洞全部进水,崖顶塌方,母亲领着我们几个孩子冲出窑洞,我们刚出去不久,大块的土方便崩塌下来,淹没了一半的窑口。我们只能暂时借住在生产队的仓库里。那段时间,母亲经常流泪,一个简陋的家园就这样被灾害无情地破坏了。后来,父母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盖几间瓦房,父亲是名乡村教师,当时工资并不高,好在后来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富民政策指引农民逐渐脱贫。乡亲们的种粮积极性高涨,连年丰收,种地之余母亲养猪羊,跟建筑队打工,辛苦劳作几年后,父亲的工资也大幅上涨,终于有钱盖房了。1985年5月,我家的三间厦房盖起来了,搬进崭新的房子里,我们甭提有多高兴,这房子虽说不那么气派,但光线好不潮湿,在当时来说,我们已经心满意足了。村里掀起了盖房热,陆陆续续大多数人家都盖起了新房。这是多少年来村里第一次出现了大规模的瓦房,结束了祖祖辈辈住窑洞的历史。
  进入新世纪,免除农业税、种粮有补贴等惠农政策相继实施,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劳务输出等措施推广,乡亲们的收入大幅增长,仓里有余粮,手里有余钱,于是村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旧房改造。此次颇为壮观,盖两层楼的占了村里的一半,我家的厦房低矮狭窄,加上人多房子不够用,于是我们谋划着盖新式房。我和哥哥虽然没离开农村,但哥哥学了一门做家具的好手艺,我在一家股份制企业做业务员,我们的收入还不错。哥哥和嫂子当年是在简陋的土木房里结婚的,到了我办婚事,父母决定这次要在新房里办得体面点。于是,买木料,买砖瓦,拆掉旧的土木房,经过紧张筹备,2005年秋天,五间高大靓丽的砖木结构大瓦房便盖好了,瓷砖贴面,塑钢门窗,还专门设计了仓库和洗澡间,屋内窗明几净、宽敞舒适。
  多少年来,最令父母魂牵梦绕的,最让我挂念的,莫过于住房,回想多年来住房的变迁,一家人为之所经历的酸甜苦辣,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如今,我家的五间砖木大瓦房依然结实,父亲和哥嫂一家在老家住着,妹妹大学毕业工作后在城里买了140平方米的新房,我在宝鸡工作十多年,一直在城中村租房住。2014年7月,喜讯传来,我摇号获得了市区金河尚居小区的保障房,解决了多年来压在我心里的头等大事,至此,我家的住房梦终于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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