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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村落
◎张向军
  学校往西有一个鱼塘,鱼塘过去是一个小村落,叫前庄。鱼塘里的草慢慢生长,正肥的鱼儿在水底游。过去的岁月慢慢沉入泥土,在初冬里默默地咀嚼着光阴的故事。
  二十多年前的金秋,我分配到这儿的中学,骑自行车带着铺盖卷儿,愣是找不到学校的位置。在街道上来来回回找寻,那么多低矮的土房子,让我觉得像电影里上世纪80年代的街景,这是距离县城不过十里的地方啊,连乡政府院里都是一片片的土房子和简陋的厕所。
  慢慢地融入这个地方,我认识了街上卖菜的人、修车修鞋的人,知道了银行分点、医院、饭店……街上追逐打闹的孩子陆陆续续来到我的身边,又鸟儿般朝着更远的地方飞去。光阴迈着太阳刚升起时的步履慢慢行走,大概是椭圆的曲度比较小吧,走着走着就加快了脚步。西部大开发的歌声漾开了,就像鱼塘里的水纹一圈圈远去。街道两旁相继盖起几幢二层楼房,原本的土木结构渐渐变为砖混、砖木结构,服装店生意也红红火火,还出现了大型超市,货物也丰富了许多。
  十多年前,学校旁边的鱼塘及周边村落全面规划设计,发展农村特色旅游项目,开发了温溪度假村,还开设有饭馆,供来游玩的人钓鱼度假,规划建设后现出江南水乡的感觉。道路宽敞干净,池塘边的栏杆赏心悦目,杨柳枝繁叶茂倒映在水面上,天蓝水清,水鸟落在水草上,水草在风中摇曳。
  这以后的光阴就像快镜头里的过门儿,街道两旁都是一簇簇的贴瓷砖的小二层楼,街上步行区地砖花纹质朴,有人专门捡拾垃圾打扫卫生。公路两旁安装着节能灯,夜里灯光闪烁,不时有人走过,追逐打闹的孩子们在明亮的灯下嬉闹着。记得我那会刚来时,晚上八点半以后公路两边是漆黑一片,只有药店诊所亮着昏黄的灯泡。
  小鱼塘边的人们沉浸在小家独院的幸福里,新盖的红砖青瓦房,水泥铺的院落,周围栽花种树。当月亮升起,晚风拂过树梢,水面上参差错落的倒影混淆了时空的界限。我每每在傍晚时绕着鱼塘散步,走过春,迈过秋,踏过雪,淋过雨,看钓鱼的人把鱼竿放入水中,水鸟岸边歇息,鸭子伸长脖子叫着走进鸭圈……鱼塘前的广场上停着三三两两的汽车,晚饭后的女人们跳着广场舞,男人们说着天南地北的见闻。
  村落里的人们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生活的甜美,这里晚上的灯和城里的一样亮,虽没有城里那么繁华,但却有着农村四合院的内敛含蓄和光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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