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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冬天
◎杨金霞
  下雪了,在这略显肃穆的日子里,伫立窗前,眼前鹅毛般洋洋洒洒的雪花让我又想起了故乡,想起了儿时的冬天。
  儿时的冬天,我最喜欢和哥哥姐姐一起帮父母贮存过冬的蔬菜。立冬前后,生产队就组织社员挖萝卜、白菜了。那几日,白菜、萝卜地里可热闹了,大人们忙着用䦆头挖,孩子们则一边帮着拾地里未挖干净的萝卜、白菜,一边将各家分得的蔬菜装进架子车或背篓里。那刚从地里挖出来的红萝卜既鲜红又水灵,特别好吃。伙伴们常在地里随手拾一个,用绿绿的萝卜缨子擦去上面的泥土,便大口大口地咀嚼,那种脆脆甜甜的滋味至今似乎还在嘴里。
  儿时的冬天,我最害怕的就是上学。早上六点就得起床,六点半学校上早操,冬天的六点,天还黑黑的呢。那时有钟表的家庭也是极少的,但家家户户房檐下都装着有线广播,多数孩子都是听有线广播起床的。
  那时候的冬天何止是“冷”,简直就是“冻”了。每遇冬天,同学们脚、脸、手、耳朵冻肿是最常见的。有的家长就给孩子用废旧搪瓷碗或用过的铁皮罐做个小火炉,有小火炉的同学每天早上五点多就得起床,用柴火烧几块煤炭放在小炉子里,提到学校取暖。我那时太羡慕有小火炉的同学了,常跟父亲嘟嘟囔囔要小火炉,可每次都以父亲一句“烧锅做饭都缺煤,哪有生炉子的”而告终。那时上课,如果脚实在冻得不行,就干脆把鞋脱了,换着把脚尖夹在对侧腿的腘窝取暖。下课铃一响,赶紧跑到教室外蹦蹦跳跳,以缓解脚冻得像无数蚂蚁啃噬似的疼痛感。
  儿时的冬天,最快乐的事就是和伙伴们无忧无虑地玩耍。那时候的我们,几乎没有家庭作业,加之冬天也不用到地里给猪拔草,放学回家就是疯玩。家乡巷道里孩子们最爱玩耍的地方是碾道、生产队的场院,抑或是墩台上和三羊河畔。男孩子玩滚铁环、打“面包”(用纸折的方形玩具)、打木猴(陀螺),女孩子就玩踢毽子、跳方格、跳绳。要是到三羊河畔玩,大家都爱掰河边水滩的冰凌,有时会找到一大块冰凌连野草都冻在里面的,我们把整块冰凌放进那清澈而温热的河水里,不一会冰凌就会被河水清洗得干干净净,拿在手里晶莹剔透。这时,伙伴们常会将那坚硬的冰凌你咬一块、我咬一块,含在嘴里咀嚼得“嘎嘣”作响。
  儿时的冬天,我最爱看父母做醋了。那时冬季,庄稼人家家户户都要做醋的。我虽然记不清父母做醋的具体环节,但他们炒小麦、洗石头等片段依然印在脑海中,至今记忆深刻的就是那没日没夜“汩——汩——”的淋醋声了。记得父亲将装有醋糟、底部带有竹筒的黑色瓮放在一个小桌子上,再在桌子下面接一个大盆,然后抽开竹筒的塞子,醋就源源不断地流到盆里。那几日,满屋子都会弥漫一股淡淡的酸、轻轻的醇、弱弱的香。我最爱蹲在大盆跟前看竹筒里醋流出的样子,它们时而“汩——汩——”,时而“叮当——叮当——”几天几夜下来,家里的盆盆罐罐都就装满醋了,父亲就会把这些醋集中倒进母亲准备好的一个大瓮里。每顿饭前,母亲让舀醋,我都会争抢着去。每次去时,母亲都会叮嘱我,拿个干净碗,并叮嘱揭盖子时不要把灰尘等杂物掉到醋瓮里。在母亲的叮嘱下,我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地揭开盖瓮的盖子,每次下碗前,我都要用瓮中那如深邃的眸子似的醋照照我的影子。有时醋瓮里还会结一层薄冰,我就顺手掰一块放进嘴里,那种又酸又凉的感觉总会让我打个寒战。
  如今,每每看见学校门口成群接孩子的家长,和个个包裹得如粽子似的孩子,及孩子们脊背上那沉重的大书包,我心里总会有种无法言说的滋味,总觉得这些孩子好像缺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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