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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团
◎杨烨琼
  自小就喜欢吃搅团。每每吃着热乎乎的搅团,内心便会涌起一股暖暖的情愫。
  至今,隔三岔五,我总会去离家不远处那家卖搅团的小店吃一回。
  小时候,地里的粮食产量低,家家户户普遍缺粮。因此,用粗粮来对付日子成为每个家庭的首选。
  婆,是家里的吃饭总管:做啥饭?几个人的饭?舀几碗面等都是婆决定的。由于她老人家精打细算地操持,八九口之家的日子在紧巴巴中倒也顺畅。
  每次打搅团前,婆都会早早准备。有野菜的季节,她会去地里溜达一圈,回来时总会用围腰兜着一大把绿油油的野菜,这便是搅团的配菜。绿油油的野菜配上搅团,绿白相衬,色彩爽目,吃起来味道也十分鲜美。
  搅团有好多不同的吃法,搅团漏鱼、搅团块等,可凉拌,清凉爽口;也可汤煎,热气腾腾,温暖舒服;还可以葱蒜煎炒,香气四溢,让人闻而向往。
  “水围城”是搅团的一种吃法,也叫“黏窝”搅团。把刚出锅的黏稠的岩浆状的搅团舀在碗里,放上佐菜,浇上早已准备好的调料汤水。看上去,炒好的红萝卜丝、绿菜高堆在金黄的搅团之上如高城突出,城周水漫汤围,故而人称“水围城”。
  那时,打一次搅团,婆总变着花样,要吃两天。凉调当菜就着玉米糁子吃,煎了稀汤做晚饭……总之,变着花样,变换着口味,满足着大家的味蕾,温暖着家里的每一个成员。
  搅团好吃,但做起来其实不易。打搅团时,先要用适量的玉米面掺少许麦面搅拌成糊,然后一边慢慢倒入锅内烧开的水中,一边用长擀面杖插进锅里使劲搅拌,使面糊均匀,不停地搅拌也避免了粘锅。此时锅下火要适度,而一根擀面杖也必须不停地搅动。打搅团,讲究软硬适中。太硬,口感不好;如果太软,则无形稀松,全无筋道。只有软硬适中,才能品出搅团的美。
  搅团的制作,全在一个搅。俗话说:搅团要好,七十二搅!不论加水或者加面时,搅动擀面杖的手不能停,要使劲地搅拌,直至水与面互相交融,均匀、光滑,搅团中无细小的干面疙瘩颗粒,同时,锅底的搅团因为不停地搅动而不会焦,这样的搅团才软硬适中,光滑爽口。
  婆的个子矮小,身体单薄,又是小脚,打搅团时就显得很是吃力。个子矮小,相对锅台就高。我常见婆把笤帚放倒在地上垫在脚下,以增加身体高度,便于搅拌。
  一锅搅团打成,吃起来有好多搭配。可以简单吃,盐醋辣子的调料水浇在出锅入碗的搅团上,简单自然地香,这种吃法比较普遍。如果更讲究些,绿菜、葱炒红萝卜、蒜苗炒菜都可配着搅团吃。调料中少不了油泼辣子、蒜泥、姜末、芝麻等佐料,凉调、漏鱼或切块,吃法多样,口味多样。如今,一碗搅团下肚,鲜香无比,也是人生一种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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