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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手西去精神永存
——《丝路骑手:红柯评传》自序(节选)

  ◎韩春萍
  我第一次读到红柯的小说是在2004年,也许是出于生命最深处的直觉,我被深深吸引,被他文字里的生命气息所感染,从那时起便跟踪阅读直到今天。
  红柯的小说隐含着一个“永远的少年”意象。与“永远的少年”对应的是那些充满了爱的女子,这是一组相依而生的文学意象,正是这两个意象的不断对话形成了小说的表达冲动。红柯所追求的“永远的少年”,是青春、探索、英雄、梦想与成长等特质的凝聚,而那个女子意象则是充满了大地和生命本源的象征。“永远的少年”意象让红柯的作品整体上呈现为一种生命诗学,充满了理想主义气息,而且保持了将近三十年。但是他生命中最后一部长篇小说《太阳深处的火焰》成为红柯的一个重大转折点。这部小说的主人公中年男人徐济云,身上所具有的复杂性和现实性,中年人的世故圆滑都凝聚在这个“徐济云意象”上。2018年1月,也就是在红柯去世的一个月前,我在一篇评论里还说从“永远的少年”到“中年油腻男”的意象转变,意味着红柯从梦想的诗学转变为现实的诗学,对应着人到中年的生命状态。红柯在《文学与人的成长》一文中说中年对应的文学体裁是小说。
  红柯曾说:“四十岁前我没有流过眼泪,四十岁以后我经常潸然泪下。”我理解红柯的这种伤痛是对人胸中有大志却身而渺小的喟叹。
  对红柯来说,小说是他想要让社会变得更美好的一种方式,因而红柯是在意读者评价的。红柯反复说到巴乌斯托夫斯基的《金蔷薇》是他走上文学之路的启蒙书。他所有的写作就像那位铁匠,从生活的微尘里筛选出金粉,要打造一朵给人们带来幸福与美好的金蔷薇。但是因为种种原因,红柯的作品在当下还没起到他所期望的疗愈人心的显著效果,甚至他的小说在社会上没有得到应有的赞誉和广泛传播。我曾给他说有些作家是写给未来的人们的,沈从文就是这样。可是对于红柯,他那种强烈的文学使命感让他备受煎熬。何况红柯立志要以文学把边疆少数民族的文化融入当代主流文化中,这一直是中国历史发展中的大命题。红柯的志向如此之大,他在挑战一种“大”,大到需要世世代代的人去努力。红柯的执着与所开拓的这种文学与文化创新叙事的可能性,必将被未来的人们所铭记。
  我多次旁听过红柯的课,他在课堂上对学生成长的关切让人动容,他给学生准备的书单也让我拿去分享给我的学生。于我而言,亦师亦友的红柯总不忘给我分享他所读到的好书,就在去世前那天他去书摊淘书,还拍了书的照片发在我微信上。想到这个我就很自责,怪自己不能为他分担使命,这也是我写这部书稿的原因之一。红柯对于学生和更多热爱他的人而言,意味着梦想和诗意栖居的可能性。如今这种可能性猝然画上了句号,对于那些具有社会责任感、具有良知而内心敏感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独善其身。想要让社会变得更美好,每个人都要去面对,从自我做起。
  让我震撼的是红柯家中的简朴,不是我想象的大作家的家,有些电线用透明胶粘在墙上,到处都是书。红柯的儿子说父亲晚上看书累了就倒头在沙发上睡一会儿。他的吃住简朴成这样,就是为了腾出更多的时间读书写作。红柯书写的不仅仅是个人生活经验,他需要大量阅读才能面对他所触及的那个大命题。此刻我想起了红柯的“火”,想起他去世前一个月,和他讨论巴什拉的《火的精神分析》,这才恍然大悟,火是聚焦是激情是瞬间的点燃啊!红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激情,他过人的天赋和气魄,这是“永远的少年”才能具有的爆发力。
  我常对文友说一定要去读他的《太阳深处的火焰》,最好和《西去的骑手》《少女萨吾尔登》放在一起读。红柯是典型的与文合一的人,他借助文学完成了自己,《太阳深处的火焰》就是他的生命之光最热烈的燃烧。平庸的人们躲进了自己的小屋,而他在燃烧中化为文友们心头永恒的记忆。
  (作者系青年评论家、文学博士。长安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丝绸之路多民族文学与文化叙事,并担任相关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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