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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家乡面
◎王晨阳

  大学毕业后,我成了一名石油工人,整日奔波在陕西和内蒙古交界的毛乌素沙漠。一线石油人的工作是不规律的,没有朝九晚五,也没有周末和节假日,只有披星戴月和一日一日的重复。
  当最初的新鲜感退却,沙漠的干燥气候、超强紫外线和风沙,让我饱受鼻炎困扰,莫名的倦怠时常涌上心头。最让人难以适应的还是饮食上的不习惯,我对家乡削筋面、扯面、臊子面、浆水面、擀面皮的思念,与日俱增。西府人的胃生来就是装面条的,我也不例外,虽然在基地食堂、井队灶上也能吃到面,但这里的面没有家乡的味道。
  临近国庆节,我也将近三个月没回家了。那天晚上,我在神木参与完成了一口天然气预探井的改造施工,和同事驾车驶出沙漠,路过一个叫大保当的小镇时,已是晚上十点多。忙了一整天,这会儿我才感到饿了。不少店铺已经打了烊,我扫视着冷冷清清的街道,陕北大烩菜、羊杂碎、酿皮子这些店不是关了门,就是在收拾。回到位于鄂尔多斯乌审旗的驻地还要赶三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不死心地继续搜寻着,突然,眼前一亮,昏黄灯光里一块红色的招牌格外显眼,“宝鸡削筋面”五个字揪住了我的心,门口喷绘上画着油辣子汪汪的削筋面和细扯面,红彤彤的油辣子像一团炭火,让我心里暖暖的。我们赶忙停好车,走进这间小小的面馆。
  面馆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还在忙碌,老板弯腰在擦着桌椅的犄角旮旯,老板娘在切菜。桌上的手机里传出秦腔《周仁回府》激昂的曲调。见有客进门,老板赶紧放下手中活计,迎了过来。
  “老板,你是宝鸡人?”
  “嗯!你也是?”
  乡音一出,顿时倍感亲切。“乡党吃削筋呀?辣子多,醋多?”
  “是啊,切成‘狗舌头’!”
  不一会儿,两碗宽削筋面端上来了,西府特有的胡萝卜拌豆腐的臊子菜、红彤彤的油辣子、绿油油的韭菜、宽如狗舌头的削筋面,一看就地道。顾不得搅开,我就赶忙往嘴里塞,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面,连面汤也一饮而尽。胃里暖暖的,真舒服,显然我的胃认出了刚下肚的家乡味道。
  在悠长的秦腔中,我和老板聊了起来,老板是凤翔长青镇人,之前家里日子艰难,就来神木煤矿打工,靠着煤矿的收入供兄弟上了大学,家里也盖起了二层楼,日子红火了起来。去年两口子在这个小镇上开了这家面馆,生意还不错。老板得知我是石油工人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笑道:“石油工人厉害啊,你们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小乡党出来就要混出点眉眼,年轻人千万别怕吃苦……”
  那晚,我和老板聊了很久,心里憋闷的倦怠情绪一扫而空。后来,我时常会想起那碗让我酣畅淋漓的家乡面,想起那对开面馆勤劳乐观的乡党夫妇,以及那晚余音悠长的秦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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