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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公粮的热情
扫落叶
老屋的记忆
父亲的拼搏
真心实意帮穷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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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公粮的热情
沙忠贤
每次夏收回老家,路过千塬粮站,心中就会生出许多感慨。当年热闹的粮站,如今萧条清闲、破败不堪,再也见不到当年交公粮时,车水马龙、人吵牛叫的场景了。
自从我记事起,每年夏收时节,公社都要督促社员交公粮。农民也觉得交公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碾好第一场,先交爱国粮”既是口号,也是大家的自觉行动。
记得那年,队上碾完第一场,赶紧晒了很大一场的麦子,麦子经过几天的晾晒,变得很干,捡几粒扔进嘴里咬,嘎巴、嘎巴地直崩牙。队长马上指挥社员,把粮食堆起来,安排几位把式扬场,随着锨起锨落,麦粒中的杂质被风吹了出去,干净的麦子如小山般堆放在打麦场上。社员取来口袋、麻袋,把粮食装进袋子里。男的拉来架子车,女的牵来牛套好绳索,装上粮食便沿着弯曲的山路向千塬粮站而去。我们队上距千塬粮站有十多里山路,中间还要翻一个沟、过两条河,去一趟真不容易。
等社员们把粮食拉到粮站时已是傍晚,十里八村前来交公粮的架子车,把粮站围了个水泄不通。粮站院内灯火通明,工作人员验粮、过磅、开票忙得不可开交。队长时不时地走到前面去看看,看离交粮还有多远,回过头来指挥车队尽量往前靠。前头交了公粮的车队陆续退了出来,后面的车队离验粮越来越近了,大家都觉得有盼头了。这时,突然起风了,紧接着,炸雷一个接着一个响起。眼看白雨就要来临,粮站收粮也加快了进度,可天不等人,还没有等到我们队上交粮,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人们慌乱起来,粮站也停止了收粮。队长指挥着社员们把粮食拉到一个空闲的大粮仓门口,社员们肩扛手抬地把粮食袋子摞到仓库里。经过紧张而忙碌的转移,粮食终于放在干处了,大家站在房檐下,只盼着大雨快点过去。雨停了之后,粮站人员说:“漂过雨的麦返潮了,不能收。”社员们只好踏着泥泞,牵着牛拉着架子车摸黑回家。第二天,队长派了一帮子人,在粮站的晒场上又晒了一天,才交了公粮。
“包产到户”后,变成了一家一户交公粮,每户交公粮的多少由自家所种地的面积决定。我家每年都要交公粮四五百斤,交粮是最让人受罪的事。粮还没有晒完,队长就催着交公粮,粮站离家远,交粮又是个吃力活,每次交公粮时,几乎是全家出动,大人拉架子车,孩子们牵牛。
记得有天下午,父母和我们兄弟顶着烈日流着汗水,拉着还有余温的一车麦子,翻沟过河向千塬粮站走去,行到半路上,突然“砰”地一声,架子车轮胎爆了,满车的粮食交不成,但也没办法。父母只好把粮食卸在半路让我们兄弟看着,他们把坏了的架子车拉回家,在邻居家借了一辆架子车,才把粮食拉到粮站。此时粮站人已爆满,架子车一辆挨着一辆,只要有空隙,人们就想着法子往前插。等大家排成了长队,验粮员走了过来,他拿着一个长长的空心锥子,朝粮食袋子里猛一插,再一抽,空心锥子就带出一大把粮食,他抓起几粒放进嘴里咬着,然后再抓一把放在手心吹一吹。此时,人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等着验粮员的一句话。农民最怕的就是过风过筛或者说不干让拉回去另晒的话。我家每年都把最好的粮食晒干扬净,然后拉来交给粮站。验收是头关,完了就过磅,过完磅必须把粮食袋子扛到粮仓,高高的粮仓口斜搭着长长的木板,扛着一百多斤的粮食袋子走在上面像过天桥,等人们咬着牙把粮袋都扛完,汗水早已湿透了衣服。此时,完成了交公粮任务的我们,心里就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后来,为了能及时完成上面的交粮任务,乡政府与粮站联系,每年收粮时,粮站在各村设立了收粮点,这样社员们交粮就方便多了。再往后政策有所变化,交钱可以顶替交粮任务,农民便觉得省事多了。
如今,国家取消了农业税,还给种地农民发放了种粮补贴,农民真有说不出的高兴。我相信,随着国家惠农政策的不断增多,农民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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