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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商史话
■章学锋/著
女皇武则天和高宗合葬在乾陵,10座唐帝陵建在富平和蒲城两县。建在富平的有5座,分别是:懿宗李漼的简陵、代宗李豫的元陵、文宗李昂的章陵、中宗李显的定陵和顺宗李诵的丰陵。有5座建在蒲城境内,即:睿宗李旦的桥陵、宪宗李纯的景陵、穆宗李恒的光陵、玄宗李隆基的泰陵和一座追封的唐王朝帝陵——让皇帝李宪的惠陵。沿着大唐帝王陵留存的丝绸之路的蛛丝马迹,可以依稀听到繁华的丝路上驼队的铜铃声和苦行僧们不畏艰辛长途跋涉的喘息声,可以复原出那些令人荡气回肠的丝绸黄金时代的盛景。尽管已经遭受了1300多年风霜雪雨的侵袭,但占地85平方公里的睿宗李旦桥陵依旧气势磅礴。天下无双的桥陵石刻至今仍吞吐着大唐的气息,最具代表性的是桥陵鸵鸟石雕。鸵鸟最初是西汉时从西亚国家经丝绸之路来的舶来品,此前的中国人无缘见识到这种有着巨大翅膀的鸟,在唐代,鸵鸟被演变成为经济实力、商业贸易和国际交流的象征。桥陵的鸵鸟采用的是浮雕刻法,鸟身造型柔美,曲颈收翼,刻工细腻,鸵鸟脖下的绒毛,清晰如发,丝缕分明。伸手去摸,一股毛茸茸、绵乎乎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令人叹为观止。李旦是初唐的皇帝,他儿子李隆基是盛唐的皇帝,虽然李隆基的泰陵没有其父的桥陵体量大,但陵前深眼窝的蕃人武将就立有八尊,还有一对一动一静的翼马。这些胡人武官和飞天翼马,都成为见证当年丝绸之路这条商道的活化石。惠陵是李隆基哥哥“让皇帝”李宪和皇后的合葬墓,也是目前唯一一座被挖掘的唐帝王陵。其中最值得称道的是陵墓中那500多平方米精美绝伦的壁画,在彩绘的乐舞壁画中,一个汉胡混杂的六人乐队正在演奏,他们手里拿着的有笙、琴、横笛等汉乐器,也有琵琶、铜钹等胡乐器。不光大唐帝王陵,唐很多高官的墓室中也遗存着诸多丝绸之路的印痕。在西安南郊乐游原发掘的唐玄宗丞相韩休的墓室中,也有记录着汉胡大联欢的壁画:一边的仕女在弹奏古琴,一边的胡人在吹奏管乐,中间一位窈窕淑女与一高鼻胡人翩翩起舞,配合默契神情愉悦,胡男与汉女在一幅画里舞之蹈之,形象地说明唐代丝路文化已经深入到寻常的宴娱之中,大唐王朝的繁华也就跃然墙上了。可见,处于中古封建时期的大唐帝国,因为丝绸之路的空前兴盛,加之国家实行开明的政策,所以才能开创出空前的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盛世图景。
今日西安,以闻名遐迩的南门入城式,生动再现了这四方臣服、八方来朝的丝绸之路文化的历史盛况。西安南门入城式从1996年首次亮相以来,在1998年美国总统克林顿和2015年印度总理莫迪等多位外国首脑访华活动中精彩亮相,向世界再现了千年前藩国国君和使臣迢迢千里穿越丝路来觐见大唐国主的恢宏场景。夜幕低垂时,月升城垛上,数道光束从瓮城中射出,一个立体的光柱罩住了古老的城垣。这时,身着华服的大唐官员们恭列在两旁,音乐响起后,无数的彩绸突然从瓮城的上空飘下,顿时将这城幻化成一座五彩的丝绸名城。那些个“鸿胪寺官员”“皇家侍女”“大内引者”,或拿圣旨,或掌宫灯,引领来者穿过御道来到南门瓮城前,雄浑有力的“落桥——”“开城——”之声响起,威武的“金甲将军”率众多帝国武士列队迎接。月城之上,有唐诗唱诵者从高处低缓落下,有武者挥动长槊的雄风漫过,各色旗帜在大唐的一片月光下翻飞,多才多艺的汉家女子、波斯女子、西域客商、飒爽女官、威猛武士次第而出。他们柔软的衣襟在月光下自如地撩动,手中坚硬的长剑在时起时落闪耀道道剑光,好一派壮观的丝路舞曲!
瓮城之上,一轮唐月还像千年前那样朗照,仿佛因为目睹了这久违的大唐礼仪,而陷入了对丝路起点繁华和大唐豪迈的无尽念想。
第六节窦乂买坑
唐德宗时,长安城里出了个经营奇才窦乂,人送他外号“窦半城”。
他是京畿扶风人,“扶风窦氏”是唐朝的一个显赫家族,因为开国君主李渊的正妻是窦氏,此后窦氏女儿就成为与皇族联姻的主力军。窦乂的家世很显赫:他是昭成皇后的侄子,几个姑姑是皇宫里的妃子,伯父是工部尚书。幼年丧父后,他就跟伯父住到了京城。唐朝吸取汉朝“外戚不干政”的教训,所以窦氏男子多是从事盐铁茶马绢等生意的富商。
脑子灵光的窦乂,从小深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天生就是块做经营的好材料。他13岁那年,拿着舅舅送的几双丝鞋,启动了富商养成计划。
窦乂的舅舅叫张敬立,从安州长史的职位上退休后,就回到老家来养老。来时,张敬立捎回几车安州特产丝鞋,送给亲戚朋友的小孩当见面礼。其他的孩子都围着车子,争着挑自己喜欢的颜色和款式,只有窦乂没有动,站在旁边看人家抢。张敬立很奇怪,问他:“小窦乂,你怎么不去挑双鞋子呢?难道没有你喜欢的吗?”窦乂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见他把别人挑剩下的尺码不合脚、颜色不亮、款式不新的丝鞋全部收拾好,对舅舅说:“这些鞋没人要了,您能全送给我吗?”张敬立嘴上爽快地答应了,心里纳闷:这些鞋别人都不要,小窦乂要去做什么呀?
谁也没想到,智慧的窦乂居然拉着这些鞋到长安的集市上卖了。没几天,他卖光了这些鞋,收获了500文钱。拿着这第一桶金,窦乂先去铁匠铺给自己打制了两把铁锹,又买了一大口袋榆树的种子。
(连载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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