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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忆事
◎王明艳
  在我心里,端午节是和中秋节一样重要的节日。
  有关端午节的故事,我印象较深的是《白蛇传》,许仙因为听信法海蛊惑,在端午节这天让白素贞喝下雄黄酒,导致她现了原形,使得她苦心经营的一场浪漫人间情事成为遗憾。每逢端午节,我常想,被镇压在雷峰塔下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一盏青灯长相伴的白素贞,是否还在坚持初衷,如果当初她不那么留恋人间,或许今年端午节这天,早已修成正果的白蛇仙子,会手按云头心平气和地笑看人间缘起缘尽。
  当我从记忆的匣子里摸索关于端午节的往事时,像照镜子一样看见了自己的另外一面。这段往事是后来妈妈经常提起而我毫无印象的。
  端午节基本是夏收小麦的日子,龙口夺食,人们忙得一天连饭都顾不上吃,而在我的故乡有个风俗,小辈或是出嫁的女子逢端午节必要给娘家送绿豆糕和粽子。在我三四岁时,有一年端午节,妈妈带我去外公家走亲戚,走了很远的路,原以为到家就可以享受荫凉和美食,结果大门挂锁,外公家的人都去地里割麦了,我和妈妈只好坐在门口的土墩上等;没多久,我又热又渴开始闹腾,妈妈怎么也哄不住,后来我提出要吃妈妈带来的绿豆糕。妈妈不同意,我就放声哭喊,妈妈又急又气满头大汗。正在我闹得不可开交时,大舅妈回来了,她脸晒得通红,见状忙问情况,妈妈只说我口渴,大舅妈一听直抱怨自己不该回来晚,又询问给我们做点什么吃,我急忙止住哭声接话:“大舅妈,你就给我打两个荷包蛋做臊子面吧!(这是我们家乡待客的最高规格,做起来特别麻烦)”妈妈连忙向大舅妈解释,说我小不懂事,随便吃点什么都可以,还没等大舅妈说话,我又哭开了,非荷包蛋不吃,大舅妈见状蹲下来抱起我,答应马上给我做。
  就这样,等我们吃完中午饭都下午2点多了,大舅他们在麦场急得让人捎话催了好几次。妈妈讲完这段往事,我问妈妈当时为什么不狠狠地打我,妈妈瞪了我一眼说:“能打吗?越打闹得越厉害。”
  就是这段往事让我明白了什么叫童言无忌,朴实善良的大舅和大舅妈几年前先后去世了,虽然我们相处的日子很少,但我和哥哥弟弟都喜欢去他们家。每次逢年过节去他们家,他们都会尽力给我们做好吃的,哪怕是几片油炸馍或蒸面皮。
  我一直觉得时间是最公正的,它既能凸显现实的急骤,也能延伸岁月的永恒,留下至纯至美的人和往事,让生命丰盈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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