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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声
兰芷
  清晨,一片混沌蒙昧中,突然响起一声嘹亮的蝉鸣。刺耳持久的鸣叫使得残梦溃退。望着还未亮的天色,我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蝉自己没瞌睡就来扰人清梦,也不知那薄纱般的双翼,是如何抵达二十一楼的。
  翻个身,捂住耳朵,蝉声仍不屈不挠直逼耳膜。老公戏谑道,“听,蝉在催你起床做饭呢!”我莞尔一笑,并不认同。唐代诗人虞世南曾写诗盛赞过蝉:“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幼时的蝉生活在泥土之中,等脱壳化为蝉时,却能飞到山林翠峦之间。“饮而不食者,蝉也”,蝉饮食清洁,它才不会有这么烟火气的想法。
  说起来,蝉还是盛夏的宠儿呢。古籍载:“夏至有三候:一候鹿角解,二候蝉始鸣,三候半夏生。”气温渐高,等鹿角落了,蝉才宣示主权般郑重登场。世人顿时明了,酷暑已然来临。蝉是天生的音乐家,蝉声如雨这个比喻真是绝妙,不仅形象说明了蝉鸣的音量之大,更蕴含了夏日独有的热烈与不息生命力。雨声般的蝉鸣,穿透了午后的宁静,将夏日的热情毫无保留地倾泻。夏蝉或高亢激昂,似在挑战烈日的威严;或低回婉转,如同林间细语,讲述着季节更迭的秘密。在这样的季节,蝉鸣成了大自然最动听的乐章,它不分昼夜地演奏,为炎炎夏日增添了几分活力。
  当诗人与蝉鸣不期而遇,那是一场心灵与自然界的绝美邂逅。清代周邦彦写道:“梅雨霁,暑风和,高柳乱蝉多。小园台榭远池波,鱼戏动新荷。”蝉与鱼荷相谐成趣,可堪入画。宋代柳永也写道:“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故地重游,少年白马醉春风的豪情已然不再,前路茫茫,那份落寞惆怅尽在不言中。
  而我关于盛夏的记忆,也都与蝉有关。蝉又名“知了”,我喜欢这名字,你说啥它都“知——了,知——了”,像个骄傲自满的学霸,透着一股伶俐劲。绿树荫浓的夏日午后,我和小伙伴举着捕网去捉知了。我们只管往那鸣声最响的地方去,一找一个准。有时眼看快捉到了,它一展翅,便拖着胖胖的身子飞走了。运气好的时候,我们还能从树干上寻到蝉蜕。
  世人喜蝉,当然不仅仅因为它是盛夏的宠儿,还因为它品性高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载:“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蝉从幼虫、蛹蜕变成长翅的成虫可谓出淤泥而不染,因其整个生命历程象征着一种神奇的变化和再生,故而古人对其十分推崇。
  窗外,蝉鸣仍在继续。立秋已过,处暑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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