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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荠荠菜
◎史英杰

  春节刚过,市场上就有农人出售荠荠菜。看着这鲜嫩的长柄宽叶带锯齿的野菜,我的思绪不由得回到童年时代。
  正月过后庄稼返青,麦地里的杂草蠢蠢欲动,杂草间的荠荠菜也不甘示弱。农人们一年的辛劳又从拔除田间的杂草开始,孩子们也会加入拔草的行列。更多时候是在下午放学后,我们呼朋引伴、三五成群挎上篮子去挑荠荠菜。初春时节,广阔的关中平原,一望无际的麦田绿意葱茏,从这片地到那片地我们撒欢似的窜来窜去。头顶是辽阔的天空,脚旁是青青的麦苗,目视希望的田野,感受和煦的春风,与其说我们是挑菜,不如说是兴高采烈去踏青。谁家的地肥麦苗壮,荠荠菜自然也长势旺盛,这片地便是我们的目标。我们一字排开说说笑笑挑着自己喜欢的荠荠菜。
  我们眼中的荠菜有三种:一是边缘光滑形如面条的长条菜,二是略有锯齿的长条花边菜,三是边缘光滑顶端下凹边朝里卷状如菊花的勺勺菜。至于那边缘有许多锯齿的花叶荠菜,农人称它为沙荠荠。荠荠菜口感绵软清甜,沙荠荠甜中带辣。我们一般挑选清甜的荠荠菜,就算挑了沙荠荠回家也是用它喂猪喂鸡,很少自己食用。
  叶片肥厚、色泽深绿的荠荠菜是我们的首选,看见喜欢的铲下之后,放入篮子。有时我们还把鲜嫩的荠荠菜掐掉根须,直接送入口中,品尝春天的第一口鲜美。我们边挑边玩边吃,还比谁挑得多、谁挑的大。如果听见哪个孩子惊喜地大喊,准是他遇见特别大的勺勺菜。大家会很快聚拢在他身边,看他小心翼翼地一手拢起荠荠菜的叶子,一手用力铲下他眼中的珍宝,托在手中炫耀自己的功绩,满脸自豪地享受伙伴们羡慕的目光和啧啧称赞。等到篮子装满,我们唱着歌儿回家去。
  荠荠菜药用价值广泛,有止血、降压、缓解夜盲症等功效。最重要的是它营养丰富,维C含量超过菠菜且味道鲜美,能被巧手的妈妈做成各种美食,丰富我们的伙食,满足我们的味蕾。
  早上把荠荠菜焯水后控干切段,放上盐葱姜蒜和辣椒面,用热油一泼,浇上香醋,拌匀后,夹馍就苞谷糁实在是好吃解馋。中午荠荠菜随锅下面,绿绿的菜叶,放上红红的油泼辣子,红白绿相间的面片,眼睛解了馋,味蕾过了瘾。若是妈妈有空,还会给我们包荠荠菜鸡蛋豆腐饺子、荠荠菜大肉饺子。不管是素馅还是肉馅的,荠荠菜饺子在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实在是美味佳肴。
  初春时节,广袤田野里遍地可见野生荠荠菜,春天的第一道美味,丰富了我们的餐桌,滋养了我们的生命,也给童年时代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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