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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酒
◎侯栗梅
  不少人以为,赏菊是秋日里的第一雅事,而我却认为还有更雅的,那就是品赏一杯菊花酒中的菊花。菊花的香气伴着米酒特有的醇香味道,即便不去品尝,单单看着也能被明艳花瓣映照得心里亮堂堂的。
  天气渐冷了起来,我特意在那个周末猫在家做酒酿,才把糯米蒸好,闺蜜就打来电话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纳闷她怎能如此“神机妙算”,偏偏在我做了好吃的时候闻香而来。可惜这酒酿还需要放些时日,才能发酵出醇厚的浓汁,若是再过几天她来就好了。正想着,门铃响了,闺蜜风风火火地一进门,就从她的大背包里掏出了一袋金丝皇菊。她说她才从千阳赶回来,还未回家,先送一些到我这里。显然她来我这儿不是为了什么酒酿。
  透明的保鲜袋里,金灿灿的花儿开得正好,每一朵都那么富有生机。这些新鲜的金丝皇菊果然不同于一般,每朵都有拳头大小,看它们在袋子里挨挨挤挤,我赶忙将它们取出来,一数竟有三十多朵,一下占据了餐桌的“半壁江山”。
  往年秋季赏菊也就看看,偶尔冲泡一朵金丝皇菊来赏心悦目也是有的,谁知她却把开得好好的菊花都摘了回来。一问才知,眼前这么多的新鲜菊花是专门种来吃的。平日里,金丝皇菊都晒干泡水喝的,天干物燥的季节正好可以降火生津。听闺蜜说,这些鲜菊花一朵朵都是经过特选出来,供应大城市的高端酒店鲜食用的,这次就让我尝尝鲜。我满心欢喜,感叹着物质的丰富,却被手中捧起的菊花芳香气味突袭,那晶莹剔透的花瓣本已让人爱不释手,这么清香又有谁舍得吃呢。但这些花终是离开枝头了,时间一久必会失水枯萎,那岂不辜负了闺蜜的一片好意,得尽快……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们不妨仿照古人,做菊花糕、菊花卷、菊花饼……”听着闺蜜的建议,我脱口而出:“还是菊花酒吧!”我拉着闺蜜来到厨房,向她展示那一大锅蒸好的温热糯米。她看看我,我瞅着她,不由得会心笑了起来。我找来白瓷盆,将菊花用温水清洗干净,一一摘下花瓣,擦干上面的水分。洁白的瓷盆中,千百个花瓣堆得金山似的明艳,每一瓣都宽厚饱满,可爱极了。在另一个更大的搪瓷盆中,我将软糯的米粒铺底,薄薄撒上酒曲,铺上一层花瓣,再铺上一层米粒、撒酒曲,再一层花瓣,如此像叠蛋糕一样,搪瓷盆很快就装满了。盆中心用手抠出一个“通道”,等酒汁沁出来。
  从那以后连着一周,我天天在搪瓷盆边隔着封口的保鲜膜观察“通道”里的情况,希望里面快点出汁,多多出汁。好在天气很配合,一直保持着煦暖,而在午后我更是心急地把搪瓷盆搬到窗户玻璃前晒太阳。看着沁了油一般晶莹的米粒被菊花瓣也染成黄艳艳的,心里就知道离大功告成越来越近了。
  当一瓣瓣花瓣和米粒在温水冲兑中,打着旋翻滚起来,这杯来之不易的菊花酒就可以入口品尝了。淡黄色的酒汁虽然源自普通的食材,却能去粗存精升华出独具一格的韵味,让品尝它的人觉得生活是那么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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