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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邻居
◎王苗
“远亲不如近邻。”这句俗语,生动地阐述了距离的阻隔让亲人无法周全尽责的无奈,也让人油然而生出那份对厚重故土和淳朴乡情的温暖感念。
去年刚进入供暖季,我就早早打算将在老家独居的七旬母亲接来身边,免受苦寒。但几次电话催问,母亲都因村里重铺自来水管道需要家里留人而未能起程。那些天,随着气温日渐下降,工作、生活在暖气房里的我坐卧不安。父亲离开的这三年里,作为长女,我知道无法离舍老家而跟随我们生活的母亲,内心承受着多大的孤独。不仅如此,她仍用佝偻的身躯为早已成家立业的子女坚守着这个家,艰难料理着家里家外的日常事务。
轮流整修全村每户的自来水管道用时不少,无奈,我只能忍住内心的愧疚和不舍让母亲多留几日在家看管,小工程完工后,才将母亲接来暖气房。闲暇之余,母亲说起了老家自来水管道重新整修的前前后后。
因施工队挖掘失手,导致家里原本的管道坑坍塌,但他们急着干下一个工程,只能等整个工程干完后再回头给我们修筑还原。看工队时间紧任务重,母亲找到做建筑的邻居小强,准备付些工费让他修一下。“婆,你看你说的,都是邻居,干这么点活还要啥钱哩,你不管了,我这就去给你拾掇。”说完,小强拿出他的专业工具精心修筑得规规整整,母亲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想象着邻居小强替我们干活的画面,我心里暖暖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我问母亲:“小强两口不是常年在外打工吗,啥时候回来的?”母亲说:“前几日刚回来,装修家里准备给娃订婚呀。”哦,我忽然意识到多年前我们姊妹常抱着玩耍的大眼睛涛涛已经长大了。
母亲饶有兴致地讲述着她的故事,我更是幸福地侧耳倾听,我知道,这样的幸福时刻是多少游子梦寐以求的渴盼。
小强和媳妇刚到家时,家里冰锅冷灶,卫生也没打扫。长期在家独居的母亲,看到了数十年紧锁的邻家大门打开了,内心的孤独一定减少了许多,她定是把小强一家当成了我们,体会着他们的冷暖。母亲说,小强回家那天,西北风呼呼地吹,她急忙去厨房煎了两大碗搅团端了过去。小强和媳妇接过热气腾腾的煎搅团连连说着:“婆,您这么大年纪了还替我们做好饭端过来,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我们正发愁咋吃饭呀,多少年不住了,家里卫生都没打扫完,更别说吃口热乎饭了。”
母亲说着,流露出疼爱和满足的表情。而我,内心被寒冬腊月邻里互助的阵阵暖流所激荡,久难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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