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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豆腐乡间处处是豆香
◎段序培
  记忆中的腊月是飘着豆香的,因为每年的这个时节,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要忙着做豆腐。那诱人的豆香味,四处张扬着年的味道,让年味儿愈加浓郁。
  不做豆腐不是年,这是“老宝鸡”经久流传的传统观念,也是我家每年腊月必会上演的剧目。要想做出来的豆腐软嫩香滑,就要求在制作过程中做到“精”而“专”。精,指的是选料要精。一粒粒地精选出上等黄豆,水自然要用深井里的,做出来的豆腐口感才佳;专,则指的是技术要专,主要是“点”卤水的技术。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卤水要点得恰到好处,欠了,就少了韧性,成为稀薄的豆腐脑;过了,就“老”了,没有了入口即化的柔嫩滑爽。点卤的技巧与火候,颇具点石成金的功效。
  母亲在做豆腐的前两天,就忙着挑拣、淘洗黄豆了,将混在豆子内的小碎石、坏豆清理干净,这样磨出的豆腐口感才会纯净。我最爱参与拣豆子环节了,拣出的杂物越多,就越有成就感。精心挑选二三十斤黄豆,能做出四五筛子豆腐,就保证一整个寒冬腊月,全家人吃得知足而滋润。
  父亲去井里挑来水浸泡黄豆,泡好后的黄豆白白胖胖、鼓鼓胀胀地半浮于水中。然后将这些泡好的黄豆挑到有石磨的地方,磨成泥带回家。磨好的黄豆泥中加入烧开的水,过滤出一盆白花花的豆浆。将豆浆倒入锅中烧开,火不能太大,要不就煳锅了。不一会儿,锅中会浮起一层厚厚的白沫,用勺子将白沫撇干净。清完沫,点入卤水,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刚才还是水样的豆浆瞬间就变成了豆腐脑。每每此时,母亲就会为我舀上一大碗,添加少许佐料,又白又嫩,香味十足。母亲将其余豆腐脑倒入豆腐模具中盖好纱布,放上木板,用石块压紧,过滤水分,静置一段时间,豆腐便成形了。最后用刀划成小块,放进竹筛子里,整个做豆腐的过程就结束了。年味,就在这升腾的豆香中氤氲而出。
  如今,村子里做豆腐的人家越来越少,但我相信,留在豆腐里的年味始终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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