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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情结
◎宋东涛
  每到腊月,院里的蜡梅悄然绽放,幽香弥漫着新年的讯息。每一个腊月承担着辞旧迎新的重任,在憧憬与不舍中收起旧历,翻开新历。
  整个腊月是忙碌而欢愉的。腊八那天是不能敷衍的,每家每户提前准备好腊八粥的原料,苞米、红豆、芸豆等八样食材缺一不可。当天清晨主妇们将前一天夜里泡好的食材用文火炖煮,大约两个多钟头后腊八粥就熬成了。家家户户飘着腊八粥的浓香味儿,汇聚在村子的上空,像一张巨大的网诱惑所有人的味蕾。这时,一边是母亲为每个人盛上香气扑鼻的腊八粥,一边是奶奶嘴里念叨着:“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在祝福声中美美地吃上一碗腊八粥,预示着我们又长大一岁。腊八粥永远美味可口,让人惦念。它不仅是节日的餐食,更是一家团圆安康的象征。
  过了腊八,年的脚步就越来越近了。母亲抓紧时间带着我们去街上买衣服,这也是一年中最开心的时刻。母亲说:过年就是过孩子,孩子开心了年就过好了。那时条件不好大人们可以将就一下,但必须给孩子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买新的。
  腊月二十三,又称“小年”。母亲一早就在厨房忙碌着,和面、发面,父亲去街上买糖果糕点等零食。傍晚时分,母亲将发好的面,揉匀,擀成一个圆圆的大面饼,把调制好的油酥均匀地涂在面饼上。面饼围着擀面杖一层一层卷成一个圆柱形的长条,稍作整理后切出许多大小相同的面块,再用擀面杖将面块轻轻压成圆形饼坯。饼坯两面刷油,放进铁锅,小火烤饼。其间还要翻动两到三次,防止烤煳,十几分钟后,金黄色的油酥饼就做好了。兄妹几个一拥而上,在一片嬉戏声中一抢而空。
  到了腊月二十四就要掸尘扫房子。这天全家总动员,把所有可移动的家具搬到门外,屋里屋外,从房顶到墙角一处不落清扫干净。墙面一定要刷一层白灰,这样屋里屋外才能焕然一新去迎接新年。当晚躺在新铺的热炕上,未干透的墙面散发着淡淡的白灰味儿,仿佛年的味道更浓了。
  剩下的几日,母亲越来越忙。院里的晾衣绳上,挂满母亲洗过的床上用品及全家人换下的衣物;厨房里飘出炒肉臊子的香味,年里的臊子面好不好吃,全靠这一锅肉臊子;各种口味的包子在母亲一双沾满面粉的手中欢唱。那些天母亲仿佛不知疲倦,直至丰盛的年夜饭准备停当后才得以休息片刻。
  当家家户户贴上大红的春联,挂上大红的灯笼,一家人乐呵呵地围坐一起吃年夜饭时,当新年的钟声敲响人们举起酒杯时,腊月如释重负般悄悄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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