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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当
归途中的他乡
强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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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笋
杨彩霞
李姨退休后,日子清闲了下来。老伴在外地工作,女儿上班,平时家里就她一个人。闲来无事,李姨便爱上了养花。
起初,她也就是随便养几盆花放在窗台上,可养着养着,这养花竟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在家门口种的月季花,更是成了巷子里一道独特的风景。每到花季,那红色的月季花爬满围栏,花枝招展、娇艳欲滴,远远就能闻到那淡雅的花香。邻居和路人都喜欢在花前驻足打卡,时不时还有人向李姨请教养花技巧,李姨别提多自豪了。
暮春过后,一连下了几场雨。李姨想着,这正是月季生长的好时候,便给花追了些肥。没过几天,那爬藤月季就抽出了好多强笋,芽体粗壮,叶片肥厚,上面还缀满了淡红色的多头花苞。李姨看着这些强笋,心里乐开了花。她想着,过不了多久,这花就要大量开放了,到时候约上老工友们来赏花。
这天早上,李姨像往常一样,忙完家务就去给月季修剪花枝。可当她刚刚走近围墙,整个人都呆住了。昨天还好好的强笋,竟被人折断了一大片,残枝败叶落了一地。李姨心疼得差点哭出来。“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眼看着花就要开了,怎么就遭了这样的毒手!”她用颤抖的手捡起地上的残枝。
李姨越想越气,她决定一定要找出摧花之人。巷子里就住了12户人家,平时进出的也就是邻居,没什么外人。她首先想到了老张家的二儿子张刚。这孩子平时染着个大黄毛,整天吊儿郎当的,三天两头在巷子里晃悠,说不定就是他干的。还有巷子深处住的陈春花,爱贪小便宜,喜欢捡硬纸板和空酒瓶,对流浪猫狗都没什么爱心,看见就往外撵,也有可能是她。
气不打一处来的李姨,“噔噔噔”地跑回书房,拿起大头笔在白纸上奋笔疾书:“谁让你折断花枝?你此生必受尽世人唾弃,孤独终老!”她把纸张贴在花枝上,心里想着,一定要让这个摧花之人无地自容。
这一晚,李姨心里一直惦记着强笋究竟是被谁弄坏的,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天蒙蒙亮,她就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往门口走。隔着围栏,她隐隐约约看见月季花墙那边有一个人影,弯腰做了点什么就走了。从背影看,好像是陈春花。李姨刚想冲出去抓个现行,又有一个人影闪过,双手捧着一样东西,走到月季花底下捣鼓起来。这次,李姨看得清清楚楚,那头标志性的黄毛在风中凌乱,可不就是张刚嘛。
张刚听到开门声,慌慌张张地走了。李姨快步抢上前去,刚想大喊“别走”,却愣住了。自家的月季花底下多了一盆月季花,粉红色的花苞在微风中摇曳。旁边放着几包月季花种子和一些花肥,品种各不相同。花肥下面有张小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加油,共建美丽庭院。
看到这一幕,李姨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自己强笋被折、气极骂人,邻居们都看在眼里。他们怕她正在气头上,不好意思直接安慰,就默默地用实际行动来给她加油鼓劲。李姨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想起自己之前胡乱怀疑别人,心里惭愧极了。
晚上九点,出外两天的女儿回来了。女儿一进门,就拿起一个苹果,边啃边往沙发上一靠,说:“妈,昨晚本来想跟你说个事,才说了两句话,你就挂了。”李姨问:“啥事呀?”
女儿咬了一口苹果,说:“我昨天早上不是要赶7点10分的高铁吗?本来张伟平说过来接我去高铁站的,结果我一出门就接到他电话,说车子坏在路上了,让我自己打车去,真气人。”
女儿顿了顿,接着说:“我正在滴滴平台打车时,一只黄蜂飞到手上蜇了我一口,疼死我了。我拿起伞打它,它飞到月季花丛中去了。我追过去一看,有五六只黄蜂正在造一个小窝。我怕时间长了,黄蜂窝越来越大,会蜇到你和邻居,我就把那个窝端了,还赶走了那些黄蜂。”
李姨一听,双脚一跺:“哎哟,我的姑奶奶,原来是你折的强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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