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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西林爷
◎李浩生
  从我记事起,村里就有西林爷的传奇故事,老人们喜欢叫他“飞把子”。
  我对“飞把子”的理解是能飞檐走壁的人,上树比猴快、上房比猫强,三丈高墙头上可以翻跟头。听说有一回生产队修水库,需要砍伐一些碍事的树枝,这些树枝都很高大。西林爷带着绳子,“嗖嗖”爬上树顶,将绳索绑在树干上后,抓住树枝一晃,从这个树顶一下子就飞到了旁边的树顶,下边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从此,就有了他的传说,我是听着这个传说长大的。
  家里穷,西林爷上不起学,因为不识字当兵没选上,后来只能开着手扶拖拉机上山拉石头,送到石灰窑或乡办水泥厂换钱养家糊口。不论严寒酷暑,还是刮风下雨,他从不懈怠。那个年代,山上料石厂设备简陋,采石需要自己上半山腰用撬杠撬,危险无比。他曾从30多米高的斜崖上滚落下来,在家躺了几个月,伤好后又继续上山拉石头。
  后来,中年的西林爷,带着小青年的我,去已经使用了先进爆破技术的采石场拉石头谋生。对于我们这些新人,他不吝赐教,从车辆的使用到保养修理,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后来,我出外奔波,他也改行养猪。我每次回家,都能看到他笑眯眯的、满是沧桑的脸。
  在农村,给人帮忙是传统也是传承,帮完忙,吃个家常饭,抽根烟就离开,下次有事还去。西林爷也一样,但大多数时候帮完忙他不吃饭,人家拽也拽不住,下次有事他还去帮忙,只做事少言语,脸上总是笑眯眯的。
  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个人叫“瓦西里”,因为和西林爷的名字“王西林”音相近,我们小孩子看见他就叫“瓦西里”,西林爷一点都不生气,只是呵呵一笑。
  前不久,听到了西林爷离世的消息,我有种莫名的伤感,他那张笑眯眯的脸,总是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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