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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叶里的爱
◎周长江
  小时候,母亲做的粽子香甜可口,她的这门手艺,得益于爷爷的秘传。
  一次,我喊着要吃粽子,母亲拗不过我,便从身上摸出几角零钱,朝着卖粽子的小贩走去。那时,家里经济拮据,她只买了两个粽子回来,一个给了我,一个给了爷爷。拿到粽子的我,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爷爷看了我一眼对母亲说:“咱们也卖粽子吧,补贴点家用。”爷爷是村里有名的厨师,对于他这个决定,我和母亲感到意外又惊喜。
  事后,爷爷从池塘边摘来芦苇叶,母亲到集市上买回红枣和糯米。于是,昔日只有几棵桐树的院落平添了新的景致,屋檐下的三个灰色瓦盆里,分别被爷爷和母亲泡上了绿的叶、红的枣、白的米。
  夜里,在厨房那橘黄色的灯光下,爷爷带着母亲开始包粽子,他拿起两张提前准备好的苇叶,教母亲如何将叶子叠成漏斗、如何把泡好的糯米红枣包在苇叶里,又如何用绳子把粽子捆绑好。母亲生性聪慧,很快就掌握了技巧,包好的粽子不久就摆满了蒸笼。一堆旺旺的柴火在锅底燃起。听着母亲手拉风箱的啪嗒声,看着锅沿四周冒出的热气,闻着空气里弥漫的粽香,我的心焦急而幸福。
  月上树梢时,粽子出锅了。蒸熟的粽子形似菱角,剥开绿皮,里面白莹如玉,红枣镶在米中宛如玛瑙。我急着要吃,可爷爷却将盘子里一个淋上蜂蜜的粽子,递给了困得正在打盹的母亲。
  爷爷摸摸我的头说,你妈辛苦,先让她吃。然而,母亲轻轻一笑,把我叫到她跟前,夹起一大块粽子放进我嘴里,一时我只感到筋软香甜、味美无比。那只粽子,母亲只尝了一口就被我吃完了。
  晚上包粽子,白天出去卖,成了母亲一个时期生活的全部。每天清晨,母亲用自行车驮着满满一竹笼粽子,行走在乡村小巷。饿了,宁愿啃两块饼子,也不吃蜂蜜粽子。因为羞于吆喝,竹笼里时常能剩下几个,她最终也留给了我和爷爷。于是,粽子成了我们那时最解馋的美食。
  长大后,或许是儿时常吃粽子的缘故,很长的日子里我不愿触及甜食。因此,端午节吃粽子的意识也在脑海模糊着,直到我参加工作。1997年端午节那天,让我终生难以忘记,驻地一位老大娘带着乡亲来到单位慰问,给了我们每个人两个红枣粽子。大家激动极了,紧张的工作生活竟然让我们忘了当天是端午节。领导站在队伍前面大声说:“我们虽然辛苦,但人民没有忘记我们,大家一定要为国家作贡献。现在提议,唱一首歌感谢咱们的老乡!”话音刚落,大伙就唱起了《什么也不说》,宽阔的场地上霎时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嘹亮的歌声在空中一阵阵回荡,每个人的脸上不知何时都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那时,我们单位驻守在巴丹吉林沙漠边缘,连绵不断的漠风经常裹着沙尘让人双眼迷离。面对肩负的神圣使命,让第一次离家过端午的我们徒生一腔豪壮。
  若干年后,当我从青葱岁月走进不惑之年,许许多多个端午节都不曾在心里留下印记,唯独儿时母亲做的粽子和离家第一次的那个端午久久不能忘怀。现在回想,那绿色的粽叶里,不仅包着一份甜蜜,还有更多平凡而细腻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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