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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
◎郑鉴玲
  我的父亲离开我已经十八个年头了。
  父亲离开我时我的女儿快要出生了,父亲离开一个月后女儿出生,女儿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所幸在父亲离世前的一个月,我在暑假里回到娘家。每天拖着笨重的身躯陪在父亲身边,哥哥姐姐他们为了照顾父亲,个个都消瘦了。现在想想如果不是那些日子的陪伴,我不知要悔恨到什么时候,或许会遗憾终生。
  我的父亲郑讳名锡荣,兄弟中排行老大,老二夭折,所以我们还有个三大——德荣。渭北人把爸称为大,我多少年纳闷为什么父亲叫这个名字。后来才发现:锡乃赐也,上天赐我父亲以殊荣,全在我辈之努力。父亲在世七十三年。他70岁那年,我母亲积劳成疾离他而去,儿女们在忙着母亲的丧事。而他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得湿了衣衫。他因悲痛,人瘦了一圈,后来情绪也变得异常烦躁,经常和大家意见不合,于是我把他接到宝鸡。在我的印象里,我们忙得好像也没有陪父亲去过别处,他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要回家,我只陪他去法门寺转了一趟,他就坐上汽车回家了。
  父亲是一个勤劳节俭、乐观开朗、通情达理、严慈相济的人。说到这里,我的眼泪不禁流下来。虽然记忆是从我六七岁时开始,有一天因我不听母亲的话,站在老家四合院的屋檐下哭闹而不去扫院子,父亲从南门进来,嫌我哼哼唧唧就给了我一巴掌。那一个耳光是我一生中唯一一个耳光,我的耳朵仿佛现在还在嗡嗡作响,那个耳光让我明白不听话不认真做事是要受到惩罚的。父亲经常训诫我的话仿佛都是名言似的,“满招损,谦受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等。父亲的威严让我对他的话谨记在心,总是很认真地学习和做事。
  我在外求学,回家的日子不多,但父亲一见到我总是笑容满面,或许是年纪大了,脾气就小了。他总是很神秘地把我叫到他的红木箱子边,说爸给你藏了好吃的,说着就打开箱子,取出核桃、苹果、罐头、点心等。最有趣的是,他经常会从他那满是烟叶的衣兜里掏出他总是装了很久浸满烟味的水果糖。我为了讨好他,就欣欣然当着他的面,剥开花花绿绿的糖纸,塞进嘴里,皱着眉说:好甜!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母亲在漫长的冬夜为我在灯下做针线活的时候,父亲便在一旁给她讲《三国演义》、讲《水浒传》。温馨的火炉旁常常能听到父亲说书的声音,母亲的脸庞便在这温暖的灯光里绽开了笑容。因为祖父早逝,父亲只上过几年高小,一生辛苦养老携幼,抚养了七个儿女,但他最终还是戴着老花镜看完了他自己钟爱的《三国演义》。父亲因为读书而与众不同。他明事理,讲忠义,重担当,常常帮乡亲们处理纠纷,是村里的调解员。听母亲说,我的祖父是一位教书先生,可惜只活了36岁,就早早离开了人世。留下祖母和我的父亲、叔父母子三人相依为命。那时父亲12岁,叔父才6岁。作为长子,父亲从小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和我母亲一起奉养我的祖母,供我叔父上完了大学,还养活了七个儿女,着实不易!难怪我的叔父一提起我的父母便热泪滂沱,感念不已。
  父亲虽然离我而去了,但他的精神、他的音容笑貌、他对儿女的言传身教、他的高风亮节、他的潇洒风度,永远激励我做一个正直向上、严慈相济的教育工作者。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斯人虽已逝,家风永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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