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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最后一个植树节
执着的虎耳草
草一样凌乱的思绪(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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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着的虎耳草
◎周平松
虎耳草伸出了贪婪的触须,试图探索着周围的世界。最初它只有几片绒叶,瑟瑟缩缩的,像极了丑小鸭。叶面上有虎爪的纹路,凌乱地布满毛茸茸的叶片上。虎耳,似乎不太像。不料刚几个月的工夫,就长满了一盆。蓊蓊郁郁,格外旺盛。
几年前,我从乡间采撷到它,说起来还真是偶遇。当时我们正在一场暴雨山洪灾害发生后入户调查,在一户农户倒塌的屋旁,发现了它的踪迹。在满目疮痍之间,岩石上一丛绿茸茸的叶片,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显得十分顽强。我怦然心动,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心。从那时起,我就决心要留下它了。就这样,虎耳草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有一段时光真是暗淡。仿佛处在生活的旋涡里,被不断地裹挟着前进。一切际遇都来自当初那个草率的决定,注定要陷入一段彷徨时期,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高。有时从终日忙碌中,小憩片刻,只要注视着案头上生机勃勃的虎耳草,心里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追忆最早接触虎耳草,是读沈从文的《边城》,来自翠翠这个单纯的在风日里长大的山妹子。翠翠在梦里见到了悬崖上的虎耳草,她捧着大把的虎耳草,仿佛听到了歌声,这歌声把她从梦里浮了起来……一大蓬一大蓬的虎耳草是一个朦胧的象征,是对幸福的希望吗?翠翠不知道,自然我也不知道。
我很珍惜与虎耳草的缘分。我把它从汉水边上的小镇里,又带到县城里,和虎耳草没有须臾分离。但是,我也很少花时间去照顾它,即使是若即若离地放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它依然郁郁葱葱,体现着一种坚忍不拔、十分乐观的精神。
虎耳草的繁殖方法十分奇特。虎耳草会悄然地长出触须,嫩红触须不断地延伸,长到一定时期就会从触须顶端生出新的根和叶,这新的个体一旦遇到泥土,就会立刻扎根到新的环境安身立命。新的植株又不断地长出触须,再次寻找新的沃土。所以无论在何种艰苦的环境中,它始终不声不响地生长,开花,不断地分身变化,从一片叶子,长成了一片“森林”。这种特性很像榕树,它的生命力是如此顽强。我把一盆安静的睡莲养在它旁边,很快地它就占据了睡莲的地盘。
渐渐地,我的虎耳草已经失去了朴实外表下掩藏的谦卑,它处处体现了一种执着的狂野的勇气。它向着阳光、空气,奋力地争取生存的空间,我只有把它移栽到空地里。我不禁感慨道:虎耳草之所以突破一个又一个的藩篱,不满足做一个盆栽,不正是为了寻找那久违的自由吗?
虎耳草的学名非常奇妙,从拉丁语直译过来就是割岩者,因为虎耳草喜欢生长在背阳的山下及岩石裂缝处的缘故。年深月久,或许真的可以割开岩石也说不定!
据说凡是受到虎耳草花祝福而生的人耐性超强,能够持之以恒厚积薄发。那么,让我们多学习虎耳草精神,为人生增加一种熠熠发光的品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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