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府，和本地诗书画友聚
这是2021 年岁末
有雨，我们逛
老街，书院，美术馆，抗战工业遗址
像几只安之若素的老鸽子
舒展着尚灵动的羽翼
有时候或高或低飞，有时候落在石板路上
不疾不徐漫步
不时抖抖羽毛上的雨滴
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个发音
都是西府的美学元素
又敛起翅膀，在某些地标建筑里围坐
看画，喝茶，赠书，赋诗，写字，篆刻
食小吃，涮火锅，说话，笑
仿佛每个人都是自己从前
不慎走失的部分
如今风尘仆仆归来，热气腾腾团聚
肯定着彼此的身份，基因，温度
掏出最后一粒止疼祛寒的药
几乎热泪盈眶。那抑住的，终于滴落的
都是西府的美学元素
落雨，去西府老街觅食
雨水善解人意，提前到来
为我们清场
那个下午，北方的西府老街酝酿着
江南情调，只为诗人开放
而诗人们怀着最朴素的愿望
——觅食。且初衷不改
撑伞走在雨水打湿的石板小街上
我们嗅觉灵敏
油饼充饥，油旋解馋，油糕甜心
羊杂汤驱寒暖胃
实在吃不下了，买几样带走作念想
应该可以稍微抵御一下，漫长的冬天
一个完全撇开虚无主义，用嗅觉和味蕾
准确描绘生活质地的下午
我们对人间，人间对我们都如此
一往情深
夜十点渭河所遇
先是高高的霓虹灯落入渭河
然后是更高的星星落入
这样，渭河就又复制了一个夜晚
堤上是鸟的，堤下是鱼的
我们的贸然闯入
显然受到了礼貌对待
有鸟儿轻轻拍了拍翅膀
又有鸟压低嗓音，温和地叫了一声
当我们浪漫主义的身影
也落入渭河，一群体态曼妙的鱼游过来
扭动腰肢，跳起舞蹈
霓虹灯和星星，都往这边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