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段序培
如千千万万的打工者一样,王居明从农村来到城市,从田间地头走到建筑工地,每日风吹日晒,漂泊在陌生的城市。打工生涯的冷与暖,铸就了他百折不挠的坚强个性,也铸就了一行行汗水与苦水交汇的诗歌,汇聚在《哦,安哥拉》《沉沙集》《颠倒的黄昏是早晨启蒙》三部诗集里,也令他敲开了省作协、中国诗歌学会的大门。
打工三十年饱尝民工辛酸
上世纪90年代,高中毕业后的王居明进入了建筑行业,在他看来,建筑行业不同于其他行业要求多,它对从业人员唯一的要求就是身强体壮。王居明顶着烈日,挥汗如雨地干着搬砖头、和水泥等高强度的劳动,但挣的钱却是那么微不足道。后来在小学同学的帮助下,王居明进入宝鸡制药厂当了一名临时装卸工。相比于建筑工地,这份工作仍旧是下苦力,从劳动强度和作息时间上,也都宽松了一些,但他却看不到转正的希望。于是他离开药厂,去了听闻收入颇丰的广东,“出去时满心期待,后来才发现,无休止地上班、加班,收入仍很一般”。王居明打过小工、干过装卸工,还做过钢筋工,后来又学会了电焊,他把自己练成“火眼金睛”。“有了这些体验,我就想找个方式来倾诉。”王居明坦言,在这期间,他写了不少诗歌,有些还入选了诗歌选集,获全国性征文奖。
笔耕二十载诗歌照亮人生
王居明写作的灵感,都源于真实的生活。对他来说,生活比写作要重要。放下笔时,生活的大山沉重地压在他的肩上,他必须扛着这座山,像蜗牛般慢慢朝前爬行。相比于悠闲生活中诞生出的诗歌,他的诗歌让人感受到生活的“不可承受之重”,但在这种“重压”下,他用诗歌的灵动和对生活的美好憧憬,向人们托举着阳光照耀下扑面而来的温情。
一次偶然的机会,王居明得到了去非洲安哥拉打工的机会。三年的安哥拉劳务经历,是他人生的转折点,更是里程碑。在这段日子里,虽条件艰苦、环境恶劣,但却收入稳定,唯一的不足是语言障碍,可这也令他有了较多的时间来追忆、思考,从他有记忆到出国前后,安哥拉的所见所闻,以及同胞之间的热情和友好,这些经历,他都通过笔来浅吟低唱。
“太阳把我的汗水/洒在这干涸的土地/安哥拉/勤劳的总是女人的裙摆/从田地到家就是一个没有灯光的舞台/那黑色皮肤的人们/洒着友善和可亲/我的汗水在平平静静地滴落/希望在平平静静地滋长……”回国后的王居明,想念那些跟他朝夕相处的安哥拉工友,他们令异国的他感到温馨。那情那景,永久地停留在他的记忆中,他触摸着曾经的文字,仿若零距离地触摸着那年那月,他产生了集结诗集的想法,于是,《哦,安哥拉》《沉沙集》相继问世,《哦,安哥拉》还曾获得雁翼诗歌奖。出选集和获奖,并没有给他的生活带来变化。但因为诗歌,他的生活更充实,这不仅是因为热爱,更是一种力量和信念。
苦思五春秋锻造“启蒙”系列
王居明是自1994年间在宝鸡制药厂打工期间开始写诗的,有着二十多年诗龄的他,对诗歌有着自己的理解,他认为,诗歌就是表达个人的某种情绪的文学形式。创作诗歌除需要天赋,还需要与大地接触的呼吸感,经历过艰难生活的人才能写出来。
五年前,王居明看到一些分行散文化的语句充斥着网络,这种泥沙俱下的热闹,令他感觉到只有诗的外在形式而没有诗魂。不久前,被他冠以“启蒙”精心打造的一个作品系列《颠倒的黄昏是早晨启蒙》诗集出版,诗集深度思考、严肃探寻了生命存在的真相和价值。诗之所触,充满了对事物及生存的同情和关注。“启蒙”系列是一个大胆的实践和开拓,书写也有别于当下网络和纸媒诗歌,是他在诗歌语言上的一次自我突破和拓荒。
“北极星的明亮/是遥远的/所以黑夜之中/就有了无限的向往/以至于文字都能发出红色的光……”如今的王居明凭着刻苦努力拿到了一所大学工程管理专业的文凭,还考取了监理工程师证,目前在扶风县一处建筑工程担任安装监理工程师的职务,但他与诗歌的“幸福对话”,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