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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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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奶奶
◎吕锋
奶奶辞世已近四十年,我时常想念她,也经常梦见她,她每次都不说话,微笑着,如同在世时一般。
奶奶是西安市临潼区斜口镇柳树村人,嫁到离家只有几里地的爷爷家,为躲避战祸,我们举家迁到了西府的眉县,落脚在这渭河的支流霸王河的西岸。小时候听奶奶说得最多的事就是旱灾荒年人们是如何遭饥荒之苦的,所以奶奶十分节俭,最厌恶浪费粮食的行为,看到有谁糟蹋食物,她都会说教一番。
那时候人们的生活节奏似乎很慢,老年人经常喜欢在一起扎堆聊天。我常看见一些奶奶或阿姨在一起聊得很高兴,时而低头窃窃私语,时而仰头捧腹大笑,觉得大人们很有趣。可是这种场合很少见奶奶,后来她说,聊天容易议论别人的长短是非,她不喜欢。但是如果邻人做了诸如孝顺、助人一类的善事,她倒是逢人就夸,在家里也常称赞。
我奶奶姐弟俩人,姐弟感情甚深。临潼到眉县,东府到西府,在那个交通不便的年代,舅爷爷每年都要来看望他的姐姐,一来能住十几天,姐弟俩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或我们家有什么大点的事,比如修房子、收麦子,舅爷爷都会赶来帮忙。他常来眉县,和我家邻居都很熟悉,这些邻居当中有不少是当年随爷爷奶奶一起从临潼老家搬来的。舅爷爷来我们家,我们都很高兴,像过节一样,他很幽默,我们孙子辈都很爱他。舅爷爷见父母管我们兄妹学习很严厉,就疼惜地给奶奶说:“都想成事,谁抬轿呀?差不多就对了。”奶奶却说:“他们吕家的门风就是这。”因为贪玩不认真学习,父母常严责我们,奶奶从未干预过。虽然我们后来都学而未成,在普普通通的岗位上工作,但是仍能坚持阅读学习,也算是保留了一个好家风吧。
我上小学五年级时,一次去同学家玩,见同学家小院里种了几种花,诸如仙人掌、仙人指、太阳花、大丽菊、雏菊、凤仙花等,我很是喜欢,问同学要了小苗和种子拿回家,神秘又迅速地在我家厨房对面挖了约两平方米的地方,认真地用小铲子翻了土,把花种下去,折了一些小竹子围了一圈篱笆墙,把小花园护起来,觉得这样小鸡小狗就不会进去搞破坏了。最后还在篱笆墙上挂了一块小纸板,歪歪扭扭书写了“闲人免进”四个字,自觉好玩。过了一天,全家吃饭时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说:“这个小园子就防我一个人,咱们家就我一个闲人哪。”父母亲愕然,看我,又出去看了我的小纸板,大家一齐大笑起来。
儿时的时光是多么悠闲、快乐呀。我时常梦见奶奶,我知道,我是在想念那些美好的时光;我也知道,我更应珍惜人生的美好,努力地过自己心中向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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