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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绿皮火车
◎王晓霞
  暑假回老家和俩儿子在小溪边戏水,头顶是一座火车大桥,听到火车疾驰的声音抬头一看:哇,绿皮火车!我激动地拍着照,十四岁的大儿子不理解我为什么如此好奇,我告诉他,绿皮火车承载着我太多的记忆。
  我的家乡虽然在宝鸡境内,却一直被称作山里,而市区的周边则被称为山外,连接山里和山外的唯一纽带就是每天一趟的绿皮火车。在那没有班车,更无从谈起私家车,甚至连公路都没有修好的年代,绿皮火车是我们出行唯一的交通工具。上小学是在离家两三公里的地方,每天上下学的路上都会看到绿皮火车,但是那时坐火车是一种奢望。初中在离家十公里的镇上,总共要经过三个小站,车费一块钱。当年一块钱可是我们住校生半周的菜钱,只有大风大雪的天气,我们才舍得坐一次。
  当年的绿皮火车上,人来人往非常拥挤,冬天冷夏天热,满车厢一股汗味,还夹杂着食物散发出来的各种味道。然而拥挤的车厢里有着永远不变的主旋律:“花生瓜子火腿肠,啤酒饮料矿泉水”,几乎每个车厢里都充斥着列车员阿姨叫卖的声音。二十分钟的车程终于到站了,我们往往会长长地舒一口气。
  高中时,我们要到离家十几站路的另一个镇去上学,同样还得坐这趟绿皮火车。距离更远了,所以我们并不是每周都回家,而是两三周才回一次家。同学们之间互相捎东西,你帮我捎点吃的,我帮你捎点生活费,这周你回,下周我回,我们安排得相当合理,能这样合作的同学也都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坐绿皮火车的求学时光让我们终生难忘。
  上大学后再回家时,家乡已经有班车了,所以坐绿皮火车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直到2016年暑假带着大儿子坐了一次绿皮火车,那次感觉绿皮火车空阔干净了好多,怪味也没有了。儿子问我这火车怎么这么慢呢?从宝鸡市区到老家足足摇了两个多小时,而我却感觉很快,因为这一路,我又听到了亲切的乡音,见到了思念的家乡人,感觉很幸福。
  眼前的绿皮火车并未走远,它开进了时代的记忆里,开进了每个历经者的青春里。正因为有了绿皮火车,才把我们闭塞小山村的同学们,一个个送到了祖国的天南海北。我们从山里到了山外,如今回忆起过去的不易,倍感今日生活是何其甜蜜,所以我们珍惜当下,也是对过去艰苦岁月最好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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