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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话中的雅词“爨”
本报记者麻雪
  “娘,你放心。我在市里已经把房赁下了!”
  “这锅盔香的,味道爨(cuàn)很!”
  “饭吃毕了!”
  细细品味这些西府“土话”中的用词,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如此老土的话中,却有很古雅的词语。这些词语,即便我们现在还在用,但是一般出现在书面用语,普通话或者其他方言的口语中就用得很少了。如上面这三句话中的“赁”“爨”“毕”。
  赁,就是“租赁”的意思,有时也有“雇佣”之意。西府话中,很少说“把房租下了”,而是说“把房赁下了”。
  而“赁”字,在书面语中是常见的,翻开古籍,也很常见。如《史记·栾布列传》中写道:“赁佣于齐,为酒人保。”唐代政治家、史学家杜佑所撰《通典》中写道:“每店皆有驴赁客乘。”
  为何一个古雅的、书面语常用的词语,会出现在西府百姓的日常话语用词中呢?其实,还是因为一个原因,咱西府话可是三千年前周代的“官话”,被称为“雅言”。
  雅言,就是以陕西语音为标准音的周王朝的官话,在周王朝的京畿之地(今关中地区)流行,在当时被称作“雅言”。据说,孔子这个山东人非常重视说陕西雅言,他虽然平时谈话时用鲁国的方言,但在诵读《诗经》《尚书》时,则以当时陕西语音为准。
  很多事物在几千年的历史时光中消逝了,但是关中西府一带的人们在日常说话中,还留存下来了很多常见的雅言词语。所以,很多学者都认同,悠久古老的关中方言里保存了许多古音古义,是汉语的活化石,是研究汉语史的宝贵财富。
  再来说说“爨”字。古籍当中,《广雅》中记载:“爨,炊也。”《说文解字》记载:“爨,齐谓之炊爨。”它的本义为烧火做饭。
  这个字也作为姓,根据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显示,宝鸡地区爨姓有近百人。据了解,还有不少“寸”姓、“炊”姓是从爨姓改姓而来,读音还是念“cuàn”。
  “爨”还是一个古老的官职名。西周时期,在宫廷中制膳的官员称为爨官。《周礼》中也有对“爨官”的记载。
  在西府人的日常生活中,形容刚烙出来的锅盔香味扑鼻,会说“爨得很”,形容醋的酸香味很浓,也会说“爨鼻子”……
  还有“毕”字,古义为完毕,如《阿房宫赋》有:“六王毕,四海一。”《孟子》有:“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毕”也很常见于西府人日常说话中,这个词与先秦时的词义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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