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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书记
◎王宝存
  李山娃的母亲说:“他这么大了,没出过几回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咋办呀?”
  刘翠莲没有好话:“你才省心了。”
  “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他再不好还是你兄弟么,你怎能这样说话呢!”老人气坏了,正要狠狠地数落刘翠莲,被何振鹏进门拦住了。
  “老人家你别急,也别生气,我今天下山呀,顺便给您打听打听,要是有山娃的消息就回来告诉你。”何振鹏安慰说。
  老人走了,何振鹏也出发了。
  其实,何振鹏这次下山不是回县城办事,也不是去找刘山娃,他要去西府市给李锁成找个学手艺的烤肉店。正好,他开车路过西府市宝平路的时候看见路边有一个“老兰家牛羊肉泡馍馆”,门面很大,外边还摆着一个烤肉箱。就把车停在路边进去跟老板说明了自己的意图。老板是个爽快人,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烤肉这手艺其实很好学,十天半月就能学会,主要是掌握烧烤的火候和调料的搭配使用,只要他能吃苦,就一定能学会。”老板说。
  第二天,何振鹏就开着车,把李锁成送到老板的面前。
  李锁成眼里流出了泪花,他把何振鹏送到车上说:“我这次学不成,就不回簸箕庄村见你!”
  何振鹏鼓励他说:“你一定能成。”
  何振鹏安顿好李锁成后又去寻刘山娃,他通过刘翠莲提供的亲戚朋友关系寻了两天,没寻出个人影,没办法,只好返回簸箕庄村。
  话说簸箕庄的村民自从去西府逛了一圈后就坐不住了,有的跑到技校学习去了,有的在企业打工去了,有的去西府当了快递员,还有的成了外卖送餐员。不到半个月时间,大多数年轻人都跑了,剩下的人都寻思着在哪里能倒腾点钱装在兜里。
  何振鹏很高兴,他说:“就是要去努力!”
  他针对簸箕庄村山大沟深、土壤薄、昼夜温差的特点,积极和杨凌的农业科技推广中心联系购进了一批耐干旱、抗病虫、产量高的花椒树苗,又对党参、黄芪、柴胡等药材进行大量栽种。一时间,簸箕庄村迅速掀起了一股你追我赶、勤劳致富的热潮。七
  再说李锁成,自从到老兰家泡馍馆后,非常卖力。按说,他上班时间是晚上,白天可以休息一下,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知道自己是学手艺来的,不是来打工耗时间的,所以,尽管晚上睡得很晚,他还是坚持每天一早就跑到餐馆来帮忙干活,他见啥干啥,见啥学啥,没事的时候还帮服务员打扫餐厅的卫生,很受大家喜欢。
  有天中午,老兰家泡馍馆包了几桌饭,有些菜品需要添补。老板忙着招呼客人,就打发李锁成在西府市的市场上去购买。
  李锁成不会开小车,却会骑摩托,他一踩油门就到了市场,买好所需的东西正往回赶,不料,却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当时,李锁成骑着摩托走到一个老厂区附近,突然发现路边倒着一个老人,老人大约七十多岁,身上有土,手上有血。很显然,是摔倒或者被撞倒的。老人试图爬起来,但挣扎了几次也起不了身,看到有人过来,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呻吟了几句,什么也没说出来。
  李锁成为难了,他想把老人扶起来送到医院,但饭馆还急着用菜,不扶吧,周围又没有其他的人,咋办呢?突然,他想起在电视上曾看到过一个小学生在放学的路上扶起了一个老人,反遭老人诬陷,最后还吃了官司的事情。他一下子害怕了起来,他默默地告诫自己:闲事管不得,管了了不得。于是,他一脚油门就向前冲去,当他离开老人的那一瞬间,又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但见老人的眼里流出了失望的泪水。
  李锁成走着走着,突然,他感到前面的道路消失了,浮现在眼前的是倒在地上的老人痛苦的呻吟、失望的泪水。他似乎看到了老人身上在流血,整个人都浸泡在血泊之中;似乎看到老人被送进了殡仪馆,一大堆儿女跟在殡仪车的后头,哭着闹着,悲痛欲绝;又似乎看到自己被一大群人围在中间推推搡搡,脚踢拳打,“你不是人,见死不救,猪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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