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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忆儿时槐花饭
◎王新宁
  清晨去市场买菜,远远便闻到一股槐花的清香,原来是一个大妈在卖刚摘下来的槐花。我赶紧买了二斤回家,淘洗、控水、拌面、上屉、开火,不一会儿,满屋子便是槐花饭清甜的香味。
  我出生于上世纪80年代初期,在关中农村长到十六岁,虽然从未经历过缺吃少穿饿肚子,可比起现在孩子们琳琅满目的零食,我们当时能称之为零食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十几岁的孩子正在长身体,肚子里面好像都有“馋虫”,消化快饿得快,一到半下午肚子就“咕咕咕”直叫。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便急急忙忙钻进自家厨房,翻出搪瓷盆里的冷馒头、冷锅盔就喂肚子。有时候实在嘴馋就舀一勺辣子面再加一点盐,或者调成辣子醋水装在一个小瓶子里,就着冷馍吃。嘴里吃着解馋,人却被辣得直流眼泪,嘴里“嘻哈吼哈”得吹气,赶紧拿铁马勺在大水瓮里舀一口凉水喝,既解辣又解渴。
  我家门前有一棵碗口粗的老槐树,足足有十几米高,从我有记忆开始它就是那么高那么壮。每年“五一”前后,在柳絮漫天飞舞的时候,我们都能吃到从老树上摘下的槐花做成的槐花饭,吃“冷馒头就辣子水”的孩子们都很期盼能吃上香喷喷的槐花饭。
  暮春时节,春夏交替,空气中氤氲着槐花特有的浓郁芬芳,似乎在提醒我们——槐花成熟了,快去采摘吧!闻到整个街道清香扑鼻的槐花香味,我们便喊上隔壁的哥哥姐姐,架上梯子,拿着长长的竹竿,在竹竿顶部绑上铁钩子,一起钩槐花。
  大一点的男孩在树上钩,我们在地上捋,有时禁不住那一阵阵清甜香味的诱惑,一捋下来就直接塞进嘴巴嚼起来。直到我们捋了满满几大盆,就赶紧拿回家让母亲蒸槐花饭。先拣出里面的树叶和小树枝,再用清水淘洗两三遍,等把水分基本控干,然后再拌入少许面粉,加入调味品。母亲一般都会做两种口味,一半加盐做成咸味蘸辣子醋水吃,一半加点白糖做成甜味直接吃。我更喜欢甜味槐花饭,因它能更多保留槐花的清香鲜美。槐花易熟,上蒸笼不到两分钟,满院子便飘出了浓郁的香味。十几分钟便好,我们迫不及待地抓一把塞进嘴里,那香甜的味道,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完全不是“冷馒头就辣子水”所能媲美的。槐花饭趁热吃味道最好,在满足自己味蕾的同时,我们也不忘母亲的嘱咐,给左邻右舍端一碗送过去。
  数十年已过,而今对童年最深刻的回忆便是对这槐花饭的记忆。槐花饭对儿时的我们来说是解馋,如今就只能算是“尝鲜”了。我虽然喜欢各种各样的美食,但是对槐花饭还是情有独钟。在每年槐花盛开的时节,我总想方设法吃上几次,要不然总觉得有些遗憾,错过了还得再等上一年。有一年连续几周在离家百公里之外的单位加班,没顾得上回家,错过了季节没吃上槐花饭,等我休假回去时,二姐还专门把自己冰箱冷藏的槐花送了过来。因为冷藏要焯水,就不适合再蒸槐花饭了。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包了槐花饺子,但总觉得还是比不上槐花饭的清香。
  我不仅爱吃槐花饭,也喜欢像槐树这样的性格。虽多生于山间沟边,可即使风吹雨打、严寒酷暑,再恶劣的环境它也能生存。看似温顺洁白的槐花,其实也是外柔内刚,素雅中有主见、恬淡中见热烈,有着自己鲜明的个性。花期虽短,色不惊艳,但盛开时绚烂怒放,纯白清香,从不辜负自己短暂的生命。人亦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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