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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饼里的母爱
白文渊
  春节时,一盒盒包装精美的柿饼,成为颇有家乡味道的礼当。它们价格不贵,又甜又糯,让我不禁想起小时候母亲给我们吃柿饼的情景。
  我们兄弟俩都出生在上世纪70年代末,那时候改革开放才刚刚起步,肉票、布票、粮票依然是司空见惯的东西。整条街上除过卖自家出产的应季水果和蔬菜的几个农民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小摊贩,大多数生活用品和农副产品都要到供销社的各个门市部购买。
  我家就在一个古镇的后面,这个不大的街道几乎就是我们童年的游乐园。街道呈东西方向,长500余米,路面全部用青石板铺砌,凹凸不平。供销社的日用百货门市部就在街道中间,八九间青砖灰瓦的大房。登上三层石板台阶,就走进门市部里面,靠着墙壁是一层层货架,陈列着棉麻布匹、香烟茶叶等日用品,前面是水泥板砌的一米高的柜台,摆放着几个搪瓷脸盆,盛着一些瓜子、水果糖之类的东西,柜台下面的玻璃橱柜里是针头线脑和文化用品。从冬季到初春,我们兄弟俩最爱吃的柿饼也会摆在盆子里,上面覆着厚厚一层糖霜,散发出一丝丝香甜的味道。
  那时候,农村的联产承包责任制已经全面推开,种着分到自家的土地,家家户户像都憋足了劲。父母亲也不甘人后,每天早早下地,冬种小麦,夏播玉米,几乎没有时间陪我们。除过上学,我们就和村里的孩子一起玩。记得有一年初冬,天已经很冷了,我们都穿上了棉衣棉裤。母亲难得有空闲,就带我们去了街道。刚一走进百货店,我们就窜到了柜台前,踮起脚,瞅着盆子里的柿饼,眼巴巴地望着母亲。母亲知道我们想吃,就称了十来个柿饼,给我们兄弟俩一人一个后,剩下的让售货员用麻纸包好,再用草绳一扎,提着回家。看着软糯的柿饼,我们兄弟俩狼吐虎咽,几口便下了肚,还贪婪地舔了舔粘在手上的糖霜。
  “妈,你怎么不吃?”我和弟弟抬起头,望着母亲。“妈不爱吃柿饼,你们吃。”母亲慈爱地摸着我们的头。我本来还想再吃一个,可听母亲这么一说,也就不作声了。我知道,当时农村的生活苦,何况我们十几口人的大家庭,一年下来,手头也余不下几个钱,能给我们买些零食,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回到家后,母亲将柿饼藏在了箱角,隔那么七八天,才给我们吃上一个。渐渐地,我们也都忘记了还有柿饼放在箱角里。
  有一天晚上,母亲安顿我们兄弟俩睡下,她走到屋子中间,两手往上一举,一个柿饼就好像变戏法似的拿在手里。我们俩忽地坐起来,眼睛睁得老大,都嚷着要吃。母亲说:“这块柿饼是乌鸦叼来,从房子的窑窝(山墙透气孔)里扔下来的,因为你们两个是最听妈妈话的乖娃娃。”弟弟信以为真,眼睛直盯着那个窑窝,嘴里说着:“让乌鸦再给我们叼一块,哥哥一块我一块。”我突然明白了,笑了,母亲也笑了。
  母亲把柿饼从中间分开给了我们,我刚要吃到嘴里,转眼一想,应该先让妈妈吃上一口,就把柿饼拿给母亲,非要母亲咬上一口。母亲推不过,就咬了麦粒那么一点点。弟弟也学着我的样子非要母亲吃上一口。一抬眼,我看到了母亲眼里泛起的泪花。
  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母亲都会重复前面的“套路”,拿来一两块柿饼,我们母子三人一起分享这甜蜜的味道。我也暗暗下了决心,长大后,一定要买好多好多柿饼,让母亲美美地吃个够。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我们俩都长大了。上学、工作、成家,但每年都不会忘记的,就是回家时给母亲买上一些柿饼。
  上周末,我带着妻子、孩子回老家,顺手又买了一袋柿饼。回到家,弟弟一家也回来了,正坐在父母跟前,一边说笑一边吃着柿饼。我顺手拿起一个柿饼,咬了一口,“哎,今天这柿饼怎么不甜?”“是啊!”弟弟也随声附和。
  “还是小时候您给我们吃的柿饼甜。”弟弟望着母亲说。“甜!咋不甜了?这是妈吃过的最甜的柿饼。”母亲咧开嘴笑了。望着母亲头上的白发、脸上的皱纹,我和弟弟别过头去,眼圈都红了。
  “都怎么啦?快往这边看!”眼尖的女儿叫了起来,“咔嚓”一声,用手机记录下了这幸福的画面。
  唯愿以后的岁月,每年都能陪父母亲一起吃这香甜软糯的柿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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