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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捉蝉
◎惠军明
回望童年时光,许多快乐往事历历在目,其中夏日捉蝉的情景令人记忆犹新。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生活的乡村绿树环绕,小河潺潺,禾稻飘香,一派纯正的田园风光。春日的乡村静谧安详,可一到夏日就两样了,整个村落全都被蝉鸣蛙噪笼罩着。
夏日捉蝉好玩有趣,成为我们童年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蝉有幼虫和成虫的分别,因而捕捉方法不尽相同。
蝉的幼虫又叫“知了猴”,捉拿它们是我们孩童的拿手好戏。夕阳西下,天色渐晚,村里的孩童们便纷纷出动。有的提着碗口大的小竹篮,有的拎着小玻璃瓶,弯着腰、踱着步,两眼紧盯地面,在榆树、柳树、杨树、椿树等树下仔细搜寻。“知了猴”小心谨慎,一般在傍晚时分从洞穴破土而出,然后慢慢地爬上树干,在上面脱壳蜕变。它们准备破土前,都留有一个透气孔,有的犹如黄豆、有的犹如蚁穴、有的犹如针线。乡村孩童们都目光锐利、富有经验,定位判断相当准确。一旦找到“知了猴”的透气孔,我们便会顺着缝隙轻轻拨开泥土,孔洞越变越大,最后一个圆润垂直的蝉穴就会呈现于眼前。再观察,会发现它躲在小洞里。绝大多数洞穴躲藏着一只蝉虫,但也有例外,有些较大的土洞,也会有两三只。藏在洞里的小东西很机警,见有人来捉,便迅速缩回到洞底。这时你可以找一根小树枝,伸向洞中轻轻地戳,被戳得难受了,它们便用前爪一下子抓住小树枝。这时,你只要轻轻提起树枝,就能把它们提出来。但在这个戳的过程中,要全凭手的感觉和经验,要试探性地引诱它们上钩,千万不能性急,否则它们会一下子退回到洞底,再想让它们爬上来,就要费更大工夫了。
“知了猴”长相怪异,全身土黄,身体肥硕,左右两边长有黑色复眼,犹如小汽车前面的探照灯。它们有六条腿,左右对称,其中两条前爪坚硬锋利,犹如刀斧,是刨土和防御工具。看似长得凶恶,其实它们没有任何攻击性,简直可谓人畜无害。
一只只“知了猴”被发现、被活捉,孩童们欢呼雀跃,忘乎所以。暮色四合,大部分孩童会满载而归,但还有一些人会静静地守候在树下,准备“守株待蝉”。这时不用去费劲寻找蝉洞,只要用手电筒在树干上来回照照,那些漏网之蝉就会无所遁形。回到家将它们倒进清水盆,洗剥干净,用盐腌制起来。第二天支起油锅,倒入腌制好的“知了猴”,撒些姜蒜调料,大火上下翻炒,不大一会儿美味的“爆炒知了猴”便制作成功。其肉筋道耐嚼,味道独特鲜美,对于乡间缺衣少食的孩子们而言,它们犹如饕餮盛宴。
当然还有更多的“知了猴”在夜间爬上了各种树的枝干,在清晨等待“金蝉脱壳”。它们背部开裂,硬壳逐渐脱落,成虫奋力挣扎从壳中爬出。经过几番努力,呆头呆脑的“知了猴”变成带翅膀的成蝉。如果清晨捉到刚脱壳的蝉,你会发现它们身体柔软,呈现浅绿颜色,不会飞翔。但没过多久,蝉的身体渐渐变黑变硬,翅膀变得透明有力,开始高声鸣叫。
对于捕捉会飞的成蝉,我们乡间孩子也有一套办法。其一是上树直接捉,蹑手蹑脚爬上矮树枝,瞅准时机,两指快如闪电向蝉捏去,还没等蝉反应过来,就被活捉。但对于树木高处,无法攀爬时则要想点技巧了。这时我们常常利用竹竿来捕捉蝉,一般有两种方法。一种方法是“扣”。用一个透明塑料袋,缝在一个铁丝做成的圆圈上,然后把它安装在一根长竹竿上。在树枝间选准一只蝉,把塑料袋扣在它身后,它一旦发现,便会飞走,于是便进入了塑料袋里。另一种方法叫“粘”。要么用面粉做成面筋,把面筋粘在长长的竹竿上面;要么在竹竿上直接使用胶水胶布。捕蝉时,只要用它靠近蝉的翅膀轻轻一点便可粘住一只,也十分简便。
回望童年夏日,到处闪动着捉蝉捕蝉的孩童身影,那洒满的欢声笑语,那专注娴熟的动作,那志得意满的神情,都成为记忆长河里不可磨灭的风景!夏日捉蝉,陶冶身心,让我收获了一个快乐美好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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