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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湖,一抹深蓝(外一章)
■荒原子
 
  水在扩大,一抹深蓝,延续我最初的想象。梦与非梦的边界,谁能看见我醒来?
  如此空阔,我挥一挥手,从湖的中间穿过,清澈、透明,绝代的风华,藏住我的沉沦。
  呼之欲出,我紧挨的蓝,在水里摇荡,在湖面招摇,我惊悸,失语在茫茫的青海湖,时间替我静谧。
  无所不在,眼睛和伸长的脖子,在不间断的位置,向我明示什么?心事,真实或者迷离;抬头或者低头,就像我期待的和遭遇的一样,那么安静!
  时光在时光中。青海湖,我来了。
  我曾经历过这样的方式。停下来,我所爱的一切,一切宏大的景观,流水般流进我的身体。青海湖,是湖水的蓝,顾盼了我的期许。
  远处,成群的水鸟向我涌来,它们落下的时候,是一层层鸟语和流动的风。
  我已蒙恩。蓝,在所有存在中闪耀。在苍茫的背面,我确认自己,确认自己就是天光之影。
  我无法拒绝。灵魂在这里反哺,恍若进入另一个母体,纯净而柔软。
  一阵风,绕过我的身体,画下湖水的蓝。我在甲板,以至于有足够的时间,去体验人心的通达。天空飘着云朵,沿途播洒福音。世界在此澄澈,分明是另一种版本。
  我多么奢侈,在湖中,读一抹深蓝,拥有比时间更无垠的辽阔。
  我一路的心情,正是多年的心情。
  八月,遍地的油菜花,如此斑斓。飘扬的经幡,富丽悠长。
  是的,我只想说清内心的波澜,晶莹透亮,不带一丝隐秘。相对于紧握的远望,一抹深蓝,围着我,像围着失散多年的亲人。
  青海湖,更像一座宫殿。时光的迷阵,以水供养的蓝,它负水,水在翻动经书。云影,在广大的静里,在我怀里。
  风吹湖面,水逆流而来。八月埋下伏笔,在自由的水域,析出的蓝里,这片土地是保存完好的古代。
  青海湖,一抹深蓝,在我回首的位置,是最后的落笔,如起伏的绸缎,层层闪烁……
  天圆地方,雪是一种召唤
  风,没有方向。雪,没有目标。天圆地方,留下想象的出口。
  在此,我读风;在此,我读雪,心有归途。
  一些过往的时间,在险处辽阔。
  俗世。怀里抱着的一切,在一场雪中飘忽。
  我静默,双目迷津,需要半斤烧酒,一首绝句。
  别惊扰我,我要留出岁月的苍茫,高贵的激情,塞满李太白的诗囊。
  记住这风,记住这雪,我愿意做一个沉默的人,独自领受风吹过山野,雪簌簌作响。
  我需要认出这个世界,在挺立的天圆地方。有一个词叫透明,有一个词叫干净。天圆地方,雪在纷飞。
  天的长度,地的宽度,呈现出太白山的梦境。磊磊岩石,笔直的表白,气质迷人。
  生命的海拔,自有高蹈,在隐秘的眷顾里,广阔纵深。
  一场雪在弥漫,一场风揭竿而起。
  洁白的雪,我想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孤悬至高的天圆地方,把我抬高,目光随风,当是天堂的梦境。
  时间在时间里凝固。可我分明看见灰暗的云层不断赶来,雪在狂欢。
  我相信,手里攥着的那根木棍,它的灵魂,有着冰冷的锋芒。
  此时,雾满太白。天圆地方,雪在舞动,伸展着无限的想象。
  众物远离,季节转身。风撩起雪的衣袂,轻盈如蝶。
  最远与最近,羽翼扇动的雪,它在修正着我的眺望,肃穆、寂静,遵从我的心灵。
  雪一直下着,风一直凛冽地吹。
  仰望天宇,所有的惊喜,都转换成清澈、透明的飞雪,宏阔而安静。
  风雪相互依存,瞬间即是永恒,一颗心腾出体外,我似乎听到一位诗人说:
  “天圆地方,雪是一种召唤。”
  (荒原子:本名杜成明,省作协会员,市职工作协副主席。诗歌《汶川在呼唤》、散文《中秋月明》在中央电视台《电视诗歌散文》栏目播出。获第五届“秦岭文学奖”、首届“六维·宝鸡”文学奖、全国鲁藜诗歌奖等,出版诗集《时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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