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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之恋
难忘冬日那缕香
暖暖的冬夜
冬日柿香
傲骨柔情尽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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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之恋
◎王炜
冬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山川树木变得更加萧瑟,枝头挂着零星的枯叶,在寒风中孤独地偶尔摇摆几下,仿佛随时都会飘落下来。
大约在霜降后,各家就忙着腌酸菜为过冬做准备。在那个困难年代,冬天的蔬菜除了土豆,几乎就只有大白菜了。于是,每家每户就把大白菜腌成酸菜,且要吃上整整一个冬天。人们先将一个个大白菜切掉菜根,放入沸水中一焯,然后拧卷成麻花状放入一口口瓮中,放一层白菜撒一层盐,如此反复,直到快放满时,上面压上一块圆滑些的石头,在瓮口盖上盖子,过段时间菜就腌好了。那时候腌酸菜是一件大事,记得学校每年到这个时候都要放三天腌菜假,那几天里,家家户户满院子热气腾腾的,大人们忙里忙外地腌酸菜,小孩子们则高兴地跑出跑进。家里人口多的要腌几瓮甚至十几瓮菜,常常一进庄户人家的窑里,首先看见的便是墙根下一排整齐的瓮。
从立冬起,天气便一天天冷了起来,它在告诉人们,严寒的冬天真的来了。我感觉那时的冬天要比现在冷得多,最冷的时候气温常常在零下二十几度。往院子里泼一盆洗脸水,泼下时还冒着热气,到地上瞬间就成了一层薄薄的冰。曾有小伙伴好奇地去舔学校教室门上的锁,结果舌头被锁粘住了,疼得嗷嗷直叫,老师后来说那是舌头被冻在锁上了,吓得小伙伴们谁都不敢再试了。
印象深刻的是严冬的清晨,正是天寒地冻之际,早操时天还是黑的,各班集合站在操场上,小伙伴们冷得牙齿上下不停地磕绊着,浑身冻得直打哆嗦。每天教室里会留一名值日生,清早来校时带上一把柴火,专门负责给教室里的炉子生火。下操后,大家飞奔教室,争先围在火炉边,一个个冻得嘴唇发紫,哈着热气,边搓手跺脚边烤火取暖。此时炉火正旺,连炉筒都烧得通红,打开炉盖,炉中煤块火焰蹿腾,火光映红了一张张稚嫩的脸。这是上小学初中时,冬季里一天当中最幸福的时刻。
小雪节气一到,大河便进入凌汛。小时候就听老人讲“小雪流凌定流凌”,果真如此。凌块先是小的,随后渐渐变大,密密麻麻的,在宽阔的河面上漂流着、碰撞着,在阳光照耀下闪烁变幻着点点光亮。河两岸结上了厚实的冰层,有的足有几尺厚,我们在冰面上打擦擦,甚至冒着掉进冰河里的危险,坐上冰车用力滑冰,追逐嬉闹,相互挤碰,经常玩得天昏地暗、忘乎一切。
这个时候,路边悬崖上流出的汩汩泉水也冻成了冰挂,瀑布般地披挂下来,气势甚为壮观。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一排排冰挂在寒冬时节悬垂于岩石上,格外耀眼,不由得惹人注目。它们是晶莹的,更是剔透的,时常引得路人驻足观看,更让小伙伴们忍不住争相爬上去折上一大截,像吃冰棍一样吸上一口,哇——好一个透心凉!虽然冻得手都拿不住,有时冰水顺着手腕流进袖筒,寒风一吹,冰得要命,却仍不在乎,依旧喜好无比,咂吧着嘴,如同品尝美味。
冬至过后,大河便冻得严严实实,连山涧的小溪也冻住了,隐约能看见冰层下的冰纹,硬实的冰面上人都可以走过去。一场大雪如约而降,天空中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飘下来,冬天便成为一片白色的世界。此刻站在山巅之上,迎着漫天飘舞的雪花远眺,吸一嘴雪花,哈一口白气,遥望冰天雪地,俯瞰冰雪河流,只觉世间万籁俱寂,唯见群山连绵千里。这时候,才能感受到北国风光是那样美,才能体会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高远意境,那是怎样的一种心灵与躯体的极致享受,更是怎样的一种磅礴与雄浑的博大广远!
进入腊月,天气依旧寒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地面被冻得硬邦邦的,发白,踩上去脚底都觉得冰冷,浅白色的晨霜附着在田埂上,田地里,有农谚云“腊七腊八,冻死哈巴”。这并不足奇,人们也并不畏惧,显然已经适应了冬的冷酷。辛劳了一年的农人,正处农闲时节,不慌不忙地准备过年,准备着过年吃的用的东西。这期间,所有人心里都有期盼,尤其是小孩子,期盼着过年穿新衣服、放鞭炮。大人们则期盼着能再下一场瑞雪,来年风调雨顺,能有个好收成。
冬日,暖阳,田野旁,农家院落里几棵玉兰树上,在树叶还没长出之前,树枝上已经生了嫩芽,结出一个个毛茸茸的小花蕾。屋后映衬着略显荒芜的山上,成片的树木也在冬天里暗暗萌发生机。女主人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鸡食,倒在鸡舍前的食槽里,几只鸡便咯咯咯地叫着飞快地挤过来,边刨边争抢着啄食。在冬之尽头,农家人就这样惬意地生活着,也在盼望着春的消息。
冬天是寂静的,仿佛世间万物都在沉睡。然而,冬天并没有昏睡,在人们的不经意间,悄悄地积蓄着、酝酿着春天勃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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