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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石榴红
心中流淌的河
秋
故乡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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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流淌的河
◎孟民
远去的记忆中,石头河是童年的乐园,满河滩洁白的石头,软绵绵的沙滩,跳跃的浪花,还有一池清潭,是尽情挥洒童真童趣的天堂。一滩清流,飞传着清歌流向远方,野菊花装点着流淌的河湾。
石头河是我的生长地,是我成长的血液。听着石头河的水声,饮着石头河的水,吃着石头河水浇灌的庄稼,从少年到青年,从石头河边一次次走过。斗转星移,为了心中的那个梦想,而远走他乡,远离了石头河,缓缓融入城市。人、物、事,水、酒、汤,眼、耳、口,历经万千,唇齿一日三餐,虽有佳肴美味,但甘甜清凉的故乡水却始终在心头。如今,银丝爬上双鬓,曾经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从容与自信。
我从翻滚着浪花的石头河边走来,从带着晨露的田野走来,从广袤的农村走来。一路风雨雪霜,就是为了心中的那个梦想。几回回梦里,我常常行走在石头河边,听水声、观波浪、闻稻香;几回回梦里,儿时的伙伴呼唤,兄弟姐妹们、乡亲们可爱的笑脸时而闪现,开心的笑声在河边回荡;几回回梦里,看到自己为采写新闻爬坡过坎,有采访的苦,有新闻见报后的甜;几回回梦里啊,看到娘辛勤劳作的背影,听见她的一声声呼唤。石头河也是母亲河,养育万千子孙的故乡。
岁月如梭,时间在不经意间走过,生活的奔波,忽略了石头河千万次的呼唤。记忆中的石头河,是小小的沟溪相约挽手,从秦岭间欢唱着奔出,贴着葫芦状的五丈原,一路蜿蜒,汇入渭水。记忆中,春冬的石头河静谧安宁,而夏秋时节,常常山洪暴发,浑浊的河水低哑、沉闷。雨过天晴,满河滩是白花花的石头,大的、小的、圆的、扁的,又如刚出笼的馒头,洁白圆润,如玉似翠。这个时候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三五成群,光着脚丫在石头上蹦蹦跳跳,捡拾敲击能冒出火花的白火石和花石头,捡拾着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绵延不断的河床里,只看到孩子们追逐的身影,嬉笑声在石头河上空盘旋。
水缓的河湾冲刷出一片沙滩,沙细如面白如雪,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如梦如幻。孩子们玩累了,躺在沙上,热乎乎,软绵绵,看着雨后蓝蓝的天空,飘过丝丝白云,思绪神游,美妙无比。
河道两岸,一马平川,从五丈原上俯视,稻田如一方方明镜,在阳光下闪耀。稻田的地塄上绿树浓荫,白墙蓝瓦的农户院落在绿荫中一闪一闪,清流绕田转,竹林一片片。盛夏是雨水最丰沛的时节,农田到处湿漉漉的,挽起裤管,光着脚丫,漫步田埂,与大腿平齐的水稻葱绿,随风起着波浪。听见脚步声,青蛙“扑通扑通”地跳入稻田。有时还未迈几步,眼前突然一声“扑棱棱”,水鸭子腾空而起,飞向蓝天。水渠两边是旺盛的水草,渠里有青苔、水芹菜。有的渠底里是白沙,铺满大如拳头、小如手指的贝壳,白的、黑的、红的、花的,绚烂多彩。这也成了小伙伴们所能收获的珍贵礼物。田埂上,红的喇叭花、黄的金银花、紫的野蔷薇……密密匝匝,犹如给稻田荷塘戴上五彩花环。早晨水雾蒙蒙,傍晚炊烟袅袅,一派江南风光。
上世纪70年代,石头河水库横跨在斜峪关两座大山之间,一道上百米的大坝,锁住了滚滚的河水。从此,一渠清水蜿蜒东西,浇灌着干渴的城市。前几日,我应邀去了一趟石头河。逆流行走在河堤路上,从墨绿色的秦岭深处吹来阵阵凉风,沁人心脾。固若金汤的河堤大坝,芳草萋萋、绿荫方田取代了裸露的河床,清澈见底的细流如镜子般明亮。两岸一垄垄、一畦畦的猕猴桃园里,硕大饱满的果实,挨挨挤挤,相互比量着自己的身材。格桑花摇摆着身姿,像列队欢迎远方来客。绿山、绿水、绿草、绿树,姹紫嫣红的花儿,辛勤劳作的笑脸,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如今,不论是冬春的枯水时节,还是夏秋雨量充沛的日子,石头河水常年清流蜿蜒,滋润着两岸的庄稼。石头河水厂建成了,人们就用甘甜的水招待着远方的来客。高成本低产出的稻谷退位,大面积的猕猴桃悄然登场。国庆节前后,客商纷至沓来,田野里到处是抢购猕猴桃的大货车。一颗颗、一箱箱绿色食品,坐上火车、搭上轮船、乘上飞机,远渡重洋,成了人们争相品尝的美味。
石头河迎来了它最美的时光,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白鹭飞翔,错落有致的瓷砖房,宽敞的乡村路上奔驰着小汽车、电动车,使石头河再度披上了新色彩。石头河呀石头河,养育我的母亲河,我童话世界的摇篮,灵魂深处的芳草地,朝夕相伴的乐章,精彩醉美的秋颜,日夜在我心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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