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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缕麦香
◎王文丽
  布谷鸟在金黄的田野上空来回盘旋,用洪亮的声音奏响它惯用的口号“算黄算割”;骄阳照晒下的麦穗,飘过一缕缕麦香,就像等待出阁的嫁娘,喜悦地准备着迎娶的盛装……
  每年六月,关中平原展现的都是三夏大忙的场面。回望田野,“龙口夺食”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麦黄前几天,村人就开始准备夏收的家当,架子车、铁叉、木锨、簸箕、麻沙袋……为了支援夏收,学校也会给学生放十天忙假。虽然我们都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劳力很弱,但依然要加入到夏收大战中。
  大人们确定好下镰的时机便火速下地,此时的我们也拉着架子车,绑好拉绳,带上磨石,提上水,急忙跟进。麦收时节的太阳异常“热情”,发疯般地施展着它的威力。我从家走到地边还没开始劳动,人已大汗淋漓,但为了一年的收成能颗粒归仓,只得拿起镰刀和父母一块抢收。
  我小小的脑袋戴着那个时不时能遮住双眼的、大大的草帽,吃力地弯腰低头,左手抓住一把麦秆,右手拿着镰刀,“唰唰”几声,先是割些麦子,分成两把,再将麦穗相对交叉拧在一起,算是捆麦的绳子了,然后加快速度继续割。那“唰唰”的声音,犹如麦子在轻快地歌唱。我的速度和体力是有限的,等一捆麦子割足捆好,我已被太阳晒得面红耳赤,明显感觉体力不支!
  当我提着镰刀走到地头树下的阴凉处,抬头看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时,恨不能变成一只小猴子爬上去休息,好利用那浓密的枝叶阻挡太阳毒辣的炙烤。我用稚嫩的脏手抹把汗,眼巴巴地放弃幻想,稍作歇息,便又下地继续割麦——我不敢抬头看那黄澄澄的二亩麦子,何时才能在父母和我们姊妹几个蜗牛般的速度下收割完。
  夕阳快落山时,二亩麦子终于在一家人的紧密配合下被割完,它们整齐地排好队,站在地里,就像战士凯旋的样子,荣耀万分。而此时的麦田里,洒下的不仅有我们劳作的汗水,还有那沁人心脾的一缕缕麦香……
  麦子割完只算是进行了第一步,为了防止天气突变,我们不敢怠慢,简单吃点晚饭就得继续干活。要把麦子装在架子车上拉出地里,这个过程全靠人力,我站在麦捆前,还不足捆好的麦子高,但为了帮父母多干些活,把捆好的麦子“请”上架子车,我弯腰蹲了下来,双手搂紧麦捆,任由麦芒刺在脸上、扎在手心,也要拼尽全力,死拽硬拉,硬是活生生地把父母已捆好的麦子又给撕拉开,散落一地。
  当然,麦子最终还是被父母装上车。我们跟在架子车后面,双手无力地推着车子,借着月光,顺着小路,来回小跑在麦场和田地里。白天几个小时的太阳炙烤,加上体力消耗,对于不足十岁的我来说,完全吃不消,腿早已不听使唤。看着“躺”在架子车上一路“嬉笑”的麦子,我多么希望它们能“友好”地伸出“双手”,拉我上车啊!
  麦场里一片繁忙景象,打麦机“嗖嗖嗖”彻夜地响着,塞进去的是麦捆,蹦出来的是鲜香的麦粒和打碎的麦草,一台台扬麦机随着风向“呼呼”不停地旋转着,使出浑身解数、万般气力,吹走麦粒中的麦衣,落下干净的麦粒。繁星闪烁的夜空,星星顽皮地眨动着眼睛,又不遗余力地点缀着这些美好的夏收之夜……
  快三十年过去了,田间劳作的经历伴随着那一缕缕麦香,成了我永久的回忆。如今的夏收,已经看不到曾经热火朝天的劳作景象,随着一台台大型联合收割机的驶入,几乎不到一晌午的工夫,整片整片的麦子就被收割完毕,只等主人晾晒后颗粒归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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