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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忠德推荐好书《路遥文集》——
在困苦中坚定地前进

  我们四个人手拉着手,踏着我们来时踩出的脚印,跌跌爬爬,嘻嘻哈哈,在白雪皑皑的峡谷里行进着。走在前面的周文明吹起了响亮的口哨;口哨吹出的旋律是我们熟悉的《游击队之歌》。我,大卫和亚玲,忍不住和着文明的口哨声,轻轻地哼起了这首歌。我们的父兄们当年就在这些山野里哼着这首歌,战胜了无数的艰难困苦,赢得了革命的胜利;今天,这不朽的歌曲同样使我们的感情沸腾,激励我们在困苦中坚定地前进……
  这是路遥中篇小说《在困难的日子里》的结尾,是那么深刻地感染了我、温暖了我。上世纪60年代初,农村贫困子弟马建强,失去母亲,患病的父亲自顾不暇,上了县城高中连饭都吃不上,很幸运地得到李老师和班级生活委员吴亚玲的帮助,战胜了饥饿。谁知马建强与吴亚玲的纯洁友谊,遭到追恋后者的周文明的嫉恨,散布了谣言,引起与其有恋爱关系的郑大卫的误解。马建强为粉碎谣言,消除误会,痛苦地决定退学回家。走在回家的雪地上,他摔倒了,倒在一块没有雪的土堆上,昏了过去,是一件棉大衣暖醒了他,他的四个同学赶来将他接回学校。
  这个没有《惊心动魄的一幕》,特别是《人生》反响大——后两者分获第一、二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却是最让我感到人性温暖的小说。同学们接马建强是在陕北雪后的深沟里,我却多次想象这一幕发生在我老家余家沟山梁那边的跑马梁。那是一片草丛矮小、树木少生的山梁。这时眼前闪现出一幅画来:大雪飘飞后的跑马梁,行走着四个朝气蓬勃的青年,周文明、马建强、郑大卫、吴亚玲,他们手牵手,踏着厚厚的积雪,大步朝前。耳边响起他们的歌:“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我是上世纪70年代初的人,家中姊妹多,条件甚为糟糕,读高中、大学时经济很窘迫,时常借钱吃饭,要是能有吴亚玲这样漂亮女孩子的帮助,那真是太幸福了,即使现在想想都是很美妙的。
  路遥是我最敬仰的作家,我从他的作品里得到抚慰与前行的动力,从他的作品里受到极大的震撼。
  1988年暑假,还是初中生的我,从收音机里听到《平凡的世界》的一些片段。那时我懵懂无知,不谙世事,不懂文学,读的书极少,不知什么前途命运,却一下子喜欢上了这本书,以及书中的人物孙少平、孙少安、田晓霞。《人生》看过好几遍,第一遍是在书店站着读完的。《平凡的世界》至少读过三遍,我从孙少平、孙少安身上看到自己的人生轨迹与奋进影子。我曾先后五次到路遥墓拜谒。2002年11月17日路遥逝世十周年祭日那天,我对着路遥墓鞠了三个躬。我组织我校师生向路遥养母捐款,并带着六名学生将善款送到延川县郭家沟李桂英老人手中。
  20年前的暑假,我第一次只身赴陕北拜谒路遥,之后写出最能表达自己对路遥敬慕的《拜谒路遥墓》。文章的结尾是:“现在,我终于站在这位文学导师的墓前,似乎想了许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大脑一片空白,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不敢存有一点私心杂念,整个身心都被一种巨大的力量裹挟着。我直直地久久地站在碑前,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绕坟三圈,又对着墓碑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
  时间像是生了翅膀在飞,转眼间路遥离开我们26年了。如今,文坛制造着数量惊人的作品,速生又速朽,鲜见精品。这时候,我们确实该好好思考路遥是如何对待生命、对待文学、对待读者的。或许,这就寻到了当下文学突围的一条道。
  (白忠德:西安财经学院文学院教授、冰心散文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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