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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商史话
■章学锋/著
  北宋时期又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不仅商人们可以在坊中临街开门建商铺,而且宋太祖即位第六年就下令开放夜市,命令各级官员不得干预正常的夜市活动。《宋会要·食货》:“太祖乾德三年四月十三日,诏开封府,令京城夜市自三鼓以来,不得禁止。”此举让商业交易更灵活,城市里再也听不见市场开放和关闭时的鼓声了,早市与晚市的时间界限被逐步打通,一个全天候的商业新格局悄然形成。宋敏求《春明退朝录》:“不闻街鼓之声,金吾之职废矣。”五代时,长安城里主要的市场有城北玄武门附近的北市、城内西南角的菜市等;北宋时,长安城里官署、市坊交错杂混难以分辨,寺庙、祠观遍布城市角落;元代时,长安城里还出现了一些专业的市场,比如,有专卖牛羊的牛市、羊市,卖药材的药市等。
  扩大和开放商业市场的时间和空间,是中国城市发展史上最重要的一步。此后,城市的商业功能更加多样化,并更趋于成熟。这一开放的市场格局,助推了宋元时期市民阶层直接形成。
  第二节京兆盛况
  头顶是天,脚下是地。
  天造地设的大草原,是北方游牧民族放缰驰马的绝佳舞台。
  当我们把目光投向中国北部和东北部的大草原后,就会发现这绿茵茵的草原上那些纤弱的小草,孕育出一代代富有生命元气的强硬族群。难道不是吗?你看,最初的匈奴人从这里出发,搅得秦汉帝国不得安宁;2世纪,鲜卑人占领了匈奴领地悄然扩张,到4世纪他们一口气在北方建立了前燕、代国、后燕、西燕、西秦、南凉、南燕及北魏等小国家;唐末,契丹人首领耶律阿保机也是从这里出发,建立了与五代和北宋相对峙的大辽;随后,蒙古人成吉思汗率领铁骑从这里出发踏遍亚欧大陆,建立了当时世界上面积最大和军事上最强大的国家。
  睁大眼睛看看吧,遥想当年横跨欧亚的罗马帝国,是多么强大与显赫,他们蔑视地将居住在城外的日耳曼人、凯尔特人和斯拉夫人等外民族称为“蛮族”。然而,当罗马帝国从奴隶制的巅峰下落,早已抱团发展壮大起来的“蛮族”纷纷起义,给垂垂老矣的罗马帝国注入了一剂死亡加速剂。罗马帝国很快被瓜分掉,成立了许多小王国。不可一世的罗马帝国,就这样掉进历史的尘埃中。
  在行行复行行的更替中,历史总会悄然投射出某些令人难以参悟的玄机。在公元12世纪到13世纪的100年间,世界东方的中国上演着一出马背上民族导演的历史活剧:契丹人建立的辽被北方的女真人干掉了,女真人建立的金则被来自于更北方的蒙古人干掉了。擅长在马背上指挥作战、挥斥方遒的成吉思汗,指挥着来自大草原的万千铁骑,踏遍西亚的荒漠,狂飙式地在世界的大舞台上肆意冲锋,当他们攻打下俄罗斯的城堡后,西方人惊呼这支世界上最卓越的骑兵是“上帝之鞭”!
  成吉思汗的铁骑跨越西亚边境线,踏过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但是,这支骑兵最终止步于地中海这个西方文明和商业文化重镇。只要翻看几页世界历史,就会知道,曾创造爱琴文明的古埃及、古罗马和古希腊,都是在地中海的臂弯里度过“青春期”的。源于中国秦汉的丝绸之路,所运送的丝绸、瓷器等中国商品,最终也是停泊在地中海这个世界商业大码头。和蒙古人一样,地中海人骨子里有着天然的游牧因子,他们是以天下为舞台的好骑手,世世代代的地中海人长久地凝视着远方的世界,以至于他们的眼珠子里都浸满了海洋的蓝色光泽。
  1260年,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烈继位。1271年,改大蒙古国为元,次年迁都大都(今北京市),1279年灭掉南宋。
  忽必烈执掌朝政期间,一个西方旅行者来到中国,还成为皇帝的座上客。这个旅行者就是马可·波罗。他17岁时跟随父亲和叔叔,历经四年风霜雨雪,从海上丝绸之路经过两河流域、伊朗高原和帕米尔高原,不远万里来到中国。
  1275年,马可·波罗到达元大都。
  马可·波罗的到来,激发起忽必烈对祖父的怀念,毕竟马可·波罗来自祖父成吉思汗未曾到达的地中海。马可·波罗的到来,也激发起忽必烈对蓝色海洋的向往。远道而来的马可·波罗,不仅能说会道、善解人意,最关键的是他能变着花样滔滔不绝地讲述中国之外的世界,讲述那些忽必烈所不知道的国家的天文、地理、人文、风情、民俗、宗教、文化以及在蔚蓝色大海上航行的所见所闻,这些都是忽必烈想知道而不知道的。这个在马背上征战了大半辈子的中国北方老人,欣喜地听着这个来自地中海“时尚青年”的叙述,内心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向往,他感觉血管里的血液流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生命活力和创造智慧也因此被激活。
  忽必烈对海洋的向往,客观上促成了中国东部沿海海运的兴盛。
  元时,海上丝绸之路盛极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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