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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爱又恨的搅团
罗惠萍
  前几天,表哥把姨妈从农村送到我家小住,中午他选择了档次较高的酒店,请大家吃饭。他点了鲍翅捞饭,说是让辛苦了一辈子的老人吃一顿没有吃过的饭。母亲和姨妈吃着捞饭,叽叽咕咕,说是还不如家里的搅团好吃。
  搅团是困难时期农村人的主食,而我却始终与它划清界限,甚至有些恨它,见它就像见了仇人。因为看到它,小时候的艰苦经历就会历历在目,在我眼里,它是贫困、苦难的代名词。
  大概像我一样上世纪60年代出生在农村的人,都有家里一天三顿吃搅团的经历。早上是苞谷糁就凉拌搅团,中午做一大黑锅搅团每人一碗,晚上是开水锅里烩搅团。在那个缺盐少醋的年代,这样的饭一吃就是好几天。每每看到搅团,甚至远远闻见那股焦煳的气味,我心里就特别难受,眼泪情不自禁地往下流。那时我宁愿一天吃三顿苞谷面蒸的馍,也不吃搅团,毕竟馍里还可以偷偷放一些干巴巴的油辣子。为此,小时候我没有少挨父母的打骂。
  然而,改革开放40年来,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谁也没有想到,当年人见人愁的搅团,现在已成为宝鸡的地方特色小吃,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大酒店的餐桌,深受顾客喜爱。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如果有一碗搅团吃,她们便不顾形象,红嘴唇与搅团里的红辣椒混为一体,呼啦啦下肚,那个香无以言表,连风度翩翩的男士,下班后也开车去找搅团吃。我们宝鸡的网红“搅团姐”,更是红得不得了。
  母亲随我在城里生活了十几年,但她念念不忘的美食是搅团。我想,搅团在她生活最困难的时期养活了她最亲的人,之所以喜欢,除了怀旧以外,还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在里面。她经常打电话让生活在老家的嫂子捎些苞谷面来,而嫂子说这东西现在在农村也稀罕,捎来的也没有多少。一旦有了,母亲便趁我不在家,招呼一帮子老姐妹做搅团吃。
  有一天,母亲说她想吃搅团,又怕我阻拦,就单另给我做了面条。吃饭的时候,我的爱人与儿子每人端了一碗“水围城”,埋头大吃,细密的汗水从额头渗出。儿子对我说:“妈妈,搅团真好吃!”母亲也在一旁不停地动员我吃一点,说确实很香。我经不住那油汪汪的辣子汁、绿油油的炒韭菜的诱惑,吃了一碗,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生于斯长于斯,与搅团有着不解之缘。不吃它,是因为那段艰难困苦的岁月使我难以释怀;喜欢它,是改革开放40年的成果让我享受到了多滋多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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