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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静时光
◎程毅飞
秦岭南坡的山窝窝,总是山连着山,山叠着山,想要一眼看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你长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但那“火眼金睛”压根儿就是不存在的啊。
这里的山,清凉、峻秀,蕴含诗意。坐在林木森森的半山腰,有着一种寥廓空灵的意境。在这里,风是散漫的,柔软的;鸟是自由的,放浪的;人是活泛的,惬意的。就连阳光洒下的影子,也是透彻灵动的。深深呼吸一口,满满都是冒着气泡的绿氧,怎能不令人激动陶醉呢?
记不清哪位哲人说过:世间最好的去处,就是能倾听到流水、鸟鸣、风声、虫吟。我想,躺卧在秦岭南坡的半山腰中,哪怕只是一坳、一岩、一峁、一垭,都宛如身处一幅色彩斑斓的画中。画里有古朴神奇的故事,有诡异迷人的传说,也有淡然宁静的旧时光。面对此情此景,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你尽可以放下世事,放空自己,任蓝天尽染,任白云悠悠。这样的静谧,便是安好。
曾无数次走过秦岭古道,与清溪缠绵,与小道私语,与杉松亲昵,与山峦对望。总也猜不透它的心思,把不住它的脉搏。任由松涛一次次风干我的喉咙,泪水一次次打湿我的眼眶。
时光就在那里,静止般,不来不去,不惊不扰,沉敛淡静,平实安然。山风吹过,绿叶拍手。雨丝飘来,花草欢笑。偶有老妪进山采菇,有牧童进山放羊,接迎他们的,总是丝丝缕缕的阳光。
在半山腰行走,不经意间,也会遇到木屋老宅,兀自蹲在那里,孤单,落寞。时光的刻刀,已将它们雕琢得缥缈虚空,像披了一层薄纱,又像镀了一层褐漆。
回望山下,云横秦岭,古道蜿蜒。漫漫商於路上,已没有了商贾云集、车马喧嚣的繁盛,取而代之的是阴霞生远岫的静好、小桥流水的安逸。这静好,也吸引了一群又一群心浮气躁的城里人,进山避暑,找寻灵魂。青山绿水,疏朗枝叶,温润着每一个旅人的心。
倘若运气好,在南坡半山腰逡巡,说不定还能步入小院人家。但见青砖灰瓦成屋,白灰勾勒缝隙,仿佛旧时光中沾染了时尚气息,使人顿觉耳目一新。院外篱笆青青,或高或低,随意搭配着,呈现出一种自然古朴的和谐之美。
院中小憩,一把木椅,一杯清茶,看远山近景,听虫鸟争鸣。时光好像在此停歇了、凝滞了,人的心,也润朗了。主家好客,一盘核桃,一把山枣,一串柿饼,一罐蜂蜜,都是上好的山货,原汁原味,绿色环保,你可以尽饱了吃,也可以捎带一些回家,与亲朋好友分享。
南坡的时光是缓慢的,静美的。我在山中坐,云在天上飘,树在山间绿,花在枝头开,鸟在林间叫,泉在石上流,一切都是自然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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