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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幽烛微探古今
——杜君立与他的“历史三部曲”
 

本报记者王卉

  一直以来,生于岐山蔡家坡的杜君立都谦称自己是一个业余写作者,然而在读者心中,这个接连写出《历史的细节》《历史的慰藉》和《现代的历程》等逾百万字著作的历史题材作家却并不简单。近日,杜君立新书《现代简史》由上海三联书店出版,在市区万邦图书城举办的新书分享会上,他与家乡读者深入交流。本期就让我们一起走近这位深居简出的神秘人物,分享他的“历史大世界”。
  描摹细节,洞见历史沧桑
  2013年出版的《历史的细节》,是杜君立“历史三部曲”的开山之作,正如该书的副标题“马镫、轮子和机器如何重构中国与世界”,作者在书中
  提起我们平日并不看重的物品,讲解那些微不足道的技术细节,重新审视现代世界、现代中国及其诸多人类不平等形成的历史原因,也独树一帜地整理出整个人类社会发展史和中国文明进化史,令人耳目一新。
  有电影剧本写作经历的杜君立认为,细节才是真相,细节才是最真实的东西。从细节来解释历史,无疑是探寻真实历史的一个重要方式。比如关于马镫,杜君立就是受到《诗经》中“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的典故启发,家乡宝鸡是周秦发祥之地,周秦都因善于利用马力而开疆拓土。他吸收了顾准先生早在40年前翻译著作中所介绍的有关西方研究成果,又详细地补充了关于马的历史作用的个人见解,再加上其他一些相关资料的完善,至此,关于马镫这部分的历史,便更加系统地展现在读者面前了。杜君立在书中旁征博引,兼容并蓄,尤其是依靠大量的历史文献和前沿资讯,使这本书真正做到了既有宏大叙事之视野,又不失洞幽烛微之细腻。在杜君立看来,这不是一本让学者来读的高端著作,而是一本写给同样喜欢思考的草根阅读者的枕边书。
  人们常说,细节决定成败,《历史的细节》虽非鸿篇巨制,但其在我们面对扑朔迷离的历史影像而困惑无助时,却带给我们一个全新的视角,也为更多的读者阅赏与回望纷繁变幻的历史时,打开了一扇窗。他用“细节”弥补起传统史学留下的这块短板与缺憾,不久,这本书荣登由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评选的2013年度“大众喜爱的50种图书”榜单。此后,在2015年江苏省历史高考试卷中也出现了《历史的细节》中的文章。
  历史慰藉,记录先贤智慧
  正当《历史的细节》被许多中学老师当作教学秘籍反复研读时,集结了杜君立28篇历史随笔的《历史的慰藉》由华文出版社出版了。
  杜君立认为,民众才是历史真正的主角,而对历史的探究,应有适当的态度、温度和深度。所以,他冷眼热心将目光投在了历史中的普通个体,以及他们所面对的自由、权力和生存问题。在他的笔下,无论是农民还是商人,无论官吏还是皇帝……他们各自都有一部悲喜交加的历史。茶史、煤史、钱史、商帮史……一个主题就如同一本书,杜君立选择不同的角度,由古而今,以小见大,独立成篇,又相互联系,共同构成独特而丰富的历史镜像,也集成一部荣辱兴衰的中国史。
  大量史料的梳理与整合,为读者提供了一种最为精简集约的读史方式。《微盐大义》《茶叶与鸦片的战争》《古代中国的煤炭革命》《从山陕会馆看古代商业》……这些文章信息量大,思想性强,不仅帮助读者“放宽历史的视界”,也拉近了历史与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比如,颇受豫、陕、甘等地读者关注的《民国十八年年馑》,就将文章内容延伸到了社会史、文化史、战争史、区域史、灾难史和经济史等方面,既展现了历史最亲近的温度,又挖掘出历史最真实的一面。
  以古鉴今,传承历史文明
  对现代人来说,一切历史都是乡土的,正如一切“现代”都出于城市。作为一位出生在农村的60后,杜君立永远忘不了第一次戴手表,第一次骑自行车,第一次打电话,甚至第一次刷牙……为了知道时间,他用过各种办法,小学时基本全靠家里的公鸡,结果是上课常常迟到;直到中学时掌握了村口火车经过的规律,他才不再迟到。去邻居家第一次听收音机,因为他用手摸了一下,“话匣子”突然不说话了。杜君立以为匣子里面的人怪罪自己了,好久都不敢去邻居家。他的“现代”生活就在一次次的焦虑中开始了。后来,从事过许多职业、去过很多地方的杜君立发现,乡村生活和城市生活完全是两码事,不仅是生活场景的不同,更是时代的巨大差异,自己的亲身经历正是整整一代中国人的“现代史”。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现代化以来,杜君立“幸运”地见证了中国从“古代”到“现代”的变迁,他感到正是机器的深深介入,才使得社会的方方面面都产生着无所不在的影响。就像机器所体现的技术不仅改变了现代,也改变着写作的方式。他曾经引以为豪的毛笔字如今被键盘替代了。带着许许多多的疑问,杜君立试图沿着熟悉的机器和齿轮的轨迹,去梳理这种好奇与困惑。他陷入久久的沉思——与马镫、弓箭这些单一线索不同,机器因其内涵丰富,几乎可以这样说,机器的历史就是人类生产力的发展史。《现代的历程》就是在无数个这样的深思后,于2016年由上海三联书店出版面世了。
  有着机械师工作经历的杜君立,对“机器”格外偏爱。这本以机器为主线,重新审视人类历史的《现代的历程》,尽数钟表、印刷机、纺织机到蒸汽机、计算机的发展历程,洋洋洒洒近八十万字,不仅得到了著名历史学家许倬云的赞许,还入选第12届文津图书奖推荐图书,且好评如潮,他也被读者称为“以机器写历史第一人”。
  历史使后人可以沿着前人披荆斩棘开拓的道路前行,因此人类才实现了文明的加速发展。近日,翔实厚重的《现代的历程》精编版的《现代简史》问世了。这不是简单的重复,杜君立长时间专注历史,进行着深层次的挖掘、提炼和思索,一本书由厚变薄,有益于更多读者品读。我们还看到,正是杜君立对历史沃土的深耕,才能删繁就简、去芜存菁,为读者呈现更为精准的历史资讯。历史是由无数个细节决定的,杜君立的作品,沟通了过去和未来,守望着历史发展与现代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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