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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至味
道歉的牛肉干
藏在时光深处的爱
妈妈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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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的牛肉干
周落诗
有时,我会买牛肉干来吃,每次买都会想起父亲,想起那饱含歉意的牛肉干。
牛肉干是家乡的特产之一,但我十多岁时,却还一次都没吃过。记得有一次我跟父亲说想吃牛肉干,父亲却告诉我,牛肉干要七八十元一斤。听到这个价格,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之后便再也没跟父亲提过这件事。
在童年时光里,那些遥不可及的美味,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着难以抗拒的诱人光芒,化作心中一份特殊的清单,记载着成长后必须尝遍的美馔。其中,家乡的牛肉干始终高居榜首,让我心心念念。终于,这个梦想在我还未长大成人前,便悄然成真。
那一天,父亲说了我几句,自觉没错的我委屈极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于是躲到房间里偷偷哭,父亲叫我吃晚饭也赌气没去吃。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来我房间,轻声对我说:“看,这不是你想吃的牛肉干吗?”听到“牛肉干”三个字的我顿时眼睛一亮,转头看向父亲手中的盒子,里面果然满满当当装着牛肉干。
其实,父亲只是说了我几句,并不是劈头盖脸地骂我,所以我也只是哭了一小会就消气了。但没想到,父亲会拿着牛肉干来“讨好”我。
见我像没事人一样,父亲才从刚才的小心翼翼变为喜笑颜开,然后打开盒子,挑了一根“壮硕”的牛肉干递到我手里。我接过来,咬了一口,认真品尝起来。入口有些硬,不过特别有嚼劲,在反复咀嚼中,香味层层叠加,口味是酱香和咸香的混合,咸味把控得刚刚好,干吃也不会觉得齁嗓子。
突然,我想起父亲还没吃,于是赶忙让父亲也吃些,他只拿了盒子里最小的一根,象征性地嚼了几下。我问父亲:“这盒牛肉干多少钱?”父亲笑着说:“不是很贵,这一盒都放你这里,你慢慢吃。”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我心里想着,或许是父亲帮助过别人,所以那人就将牛肉干便宜卖给父亲,于是便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我一根接着一根吃,完全停不下来,让没吃晚饭的我渐渐有了饱腹感。
之后,母亲来我房间拿衣服,我好奇地问母亲:“是不是父亲找熟人买的牛肉干,所以才便宜?”母亲听后有些讶异,连忙反驳道:“哪里有什么熟人,就这么小小一盒都要一百多块了。”
听到这,我才惊觉,这一小盒牛肉干竟然这么贵,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平日里习惯了节俭的父亲,竟会花那么多钱,只为买牛肉干向我道歉。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看着剩下的半盒牛肉干,不由得思绪万千。
父亲不善言辞,说不出道歉的话,但行胜于言,他大老远去买牛肉干,听到价格后仍然咬牙买了下来,自己却不舍得多吃一根,还为了让我能吃得尽兴说了善意的谎言。于我而言,那早已不是一盒普通的牛肉干,而是凝结着父亲的歉意的名为“爱”的牛肉干。那一瞬间,我感觉嘴里咸咸的,分不清是牛肉干的味道,还是泪水流进嘴巴的味道。就在这一刻,我真正懂得了什么是父爱如山,父亲的爱,虽无言,却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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