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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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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碌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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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碌碡
李林科
每次回家,我都能看到静卧在家里院子土塄下面的碌碡,这碌碡已闲置了十几年,紧挨地面的那部分早已与泥土成为一个整体。碌碡,这样一个笨重的物件,却是过去农业生产中必不可少的“农具”。
碌碡很有沧桑感,两头的“蹄窝”磨得光溜溜的,浑身沾满了泥巴,很是笨重,两头细中间粗。刚开始放在那的时候,稍微用劲一掀就“骨碌碌”地滚动,为了安全起见,父亲就找了两块碎石支撑。
村里老人说,这个碌碡有些年头了,打磨了半个月时间后,又请木匠量好尺寸做了个“拨架”套上,牵着大青骡费了很大劲才拉回来的。那个年代,交通运输业非常落后,要把这么沉重的东西拉回家,难度可想而知。岁月如歌,时代的发展势不可挡,碌碡的辉煌如今已成过眼云烟,每每看到静默的碌碡,不由得让人感慨万千……
碌碡是庄户人家必不可少的一件农具,每年到了夏收时节,碾麦子的时候,它就派上了大用场。天还没亮,母亲和父亲就忙活不停,把麦捆解散,平平整整地铺摊开来,等到日过竿头,平地就会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是潮湿的麦穗和麦秆向太阳的妥协,是它们经受不住炙烤发出的抗争。
父亲早早给两头牛吃饱喝足,把牛从圈里牵出来。太阳像大火炉悬在头顶,父亲说,这个时候碾场是最好不过的了,能把麦子碾得干干净净。父亲牵着牛的缰绳,在打麦场一圈一圈地转,一手还拿着一个大笊篱。这笊篱是用来接牛粪的,父亲说,碾场不能一心二用,要时刻瞅着牛的尾巴,当牛尾巴翘起来的时候,就赶紧把笊篱伸到牛的屁股下面。记得那时,幼小的我坐在场边的树荫下,一听到父亲的召唤,就赶紧跑过去用笊篱接牛粪。火红的太阳把人晒得晕晕乎乎的,父亲的脸颊和衣背布满一道道白白的汗渍。再看打麦场,起初还趾高气扬的麦子被碌碡碾压得服服帖帖、平平展展,这时,只能算是把第一遍碾完,后面还要经过翻场、起场、扬场等一系列工序。
笨重的碌碡虽然只是一块被雕琢过的石头,在农事中却至关重要,它默默无声地完成了它的使命。有了碌碡,就有了农家的丰衣足食,也就有了粮食的颗粒归仓。翻场过后,也就到该吃中午饭的时候了,父亲说让麦子再晒一晒,让牛也歇一歇。树荫下,牛儿吃饱后悠闲地反刍,尾巴不停地摆来摆去,拍打着身上的牛虻。
星移斗转,沧海桑田。如今,各种高效先进的农业机械应运而生,层出不穷。碌碡作为一种原始的农业工具,已经被岁月的尘埃无情地淘汰了,偶尔看到,竟也勾起了曾经的点滴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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