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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砌豆花香四溢
◎李佳明

  现在的人们将豆浆粉拿热水一冲,立即就能喝到一碗香甜的豆浆,再放入内酯粉便又有了一碗滑嫩爽口的豆花,真是方便极了。但我还是越来越怀念母亲做的那碗豆香四溢的豆花。
  小时候,每当晚饭后,母亲从橱柜拿出布袋子,我就开心极了,因为我知道明早就有好吃的豆花了。那时人们的生活都不宽裕,也没什么副食,母亲就隔三岔五地用豆子为全家改善生活。她从布袋里舀出的一小碗黄豆中,总夹杂着小石子、土坷垃及草叶之类的杂物,很明显,这一袋黄豆是来之不易的。每到这时,我都会自告奋勇帮母亲挑拣豆子,没一会儿,碗里就全是一颗颗滚圆的黄豆了。我那时还不知道这些豆子如何变成第二天早晨的豆花,但母亲自有办法,每次都不曾让人失望。
  随着我年纪渐长,见母亲忙碌的次数多了,也就知道了一碗豆花非常烦琐的制作过程,也理解了好吃的它并不是信手拈来,是母亲的一番辛劳变来的。精心挑拣后的黄豆浸泡在了小盆中,到晚上睡觉前就泡得饱涨饱涨的了。第二天,当我睡眼惺忪站在厨房门口向里张望时,母亲早就留了一大碗热腾腾的豆浆,她见我迷迷糊糊的样子,赶忙往碗里撒上半勺白糖,递给我让搅匀了趁热喝。浓稠的豆浆飘着豆香,并没有触发我太大的兴趣,但喝到口里的甜,瞬间让这个早晨变得美滋滋的。记忆中,那些早晨都是清冷的,母亲不知道何时起的床,独自一人在厨房为全家准备着早餐。一勺勺的豆子倒入了磨孔,随着磨盘的转动,奶黄奶黄的头道豆浆从磨盘口汩汩流出。母亲用纱布铺在盆口接住,纱布密实的布孔将豆渣滤出,真正的豆浆则流入了盆中。滤过豆渣的豆浆变得顺滑许多,母亲这才把它们倒入锅中去煮。火苗在灶头跳跃,豆浆在大锅开始翻滚,蒸腾出的热气直冲厨房顶棚,也向掀开门帘的我扑来。
  喝下那一碗甜滋滋的豆浆,我又开始催问母亲,豆花还需要多久。只见灶台旁的母亲不慌不忙又往灶膛添了添柴,她用大勺不停地在锅里搅拌着、扬着浆,奶黄的豆浆飞流直下,热气更旺了。我后来才知道,母亲怕豆浆假沸,就尽量多熬煮些时间,防止我们吃后肚子发胀。看着豆浆熬得越来越浓,母亲就掩小了灶火,撇去浮沫,待豆浆凉下来。凉下来的豆浆要“点”入神秘的“料头”才能变身豆花,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料头”其实就是盐卤水,相当于现在的内酯粉,它的作用是凝固。“点豆花”的记忆中,我常是等在锅边的,等着母亲将豆浆上沁出的油皮儿用筷子挑出来给我吃。那一刻,我张大嘴巴“啊——”的一声提醒她,油皮儿塞满了嘴里,细细嚼起来可香了。我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至今记忆犹新,现在想来,每做一次豆花才会有一次油皮儿可吃,母亲却将浓缩着精华的它毫不犹豫地全给了我。
  母亲的豆花做得细嫩是有诀窍的,那就是豆浆放过“料头”搅拌均匀后,要在表面蒙上一层纱布。当母亲再次轻轻揭开锅盖,锅里面的豆浆已悄然凝固成了豆花,那层纱布此时巧妙地隔开了豆花和其中析出的水分。母亲抵着纱布便舀出了多余的水,揭开了纱布,嫩白的豆花呈现在了眼前,让人不忍去破坏它的美、它的平静。等待的时间里,母亲也没闲着,她调好盐水醋汁和辣椒油,又单为我熬了红糖汁,她的心里装着所有事、所有人,她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瓷碗中,豆花一层层地叠摞起来,堆出了一座宛如玉砌的“小山包”,期待中的豆花在进入我口中的那一刻,变成了满足与幸福的味道,甜滋滋的,至今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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