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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臊子面
◎孙杰
  扶风的美食种类多是出了名的,这些美食是扶风的名片和符号,更是扶风人的乡愁,时刻能唤起肠胃对美食的感情。
  不过,扶风的招牌美食并非臊子面莫属。扶风臊子面又叫“一口香”,也叫“浇汤面”。扶风人一做臊子面,周边几百米的空气中都会弥漫着油炸或者葱花的香味,其香味浓烈持久,人们戏称谁家有了“面腥气”,就是指谁家要吃臊子面了。扶风臊子面是亲友团聚、红白喜事必不可少的待客大餐和不二美食。
  扶风人走亲访友,主要是奔着主家早上那顿臊子面,至于中午摆下的好酒好肉好菜,那都是次要的。面是妇女们提前擀好、切好或者压好的细面,麦是自己地里打出来的新麦,臊子用的是五花肉或者猪肋骨上的肉,燣肉时加水加醋加调料,调料中再放几把红辣椒,燣出的肉肥瘦相宜,口感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将鸡蛋摊成薄饼,切成菱形小块,老豆腐切片在油锅里煎炸后切成细丝,再将盘砌的前后两个大小锅同时用柴火烧起,前锅添水下面,后锅里将蒜苗、木耳、黄花菜混在一起翻炒,加水后作为底汤,再加入提前燣好的肉臊子,撒上葱花和油炸豆腐丝以及旗花状鸡蛋作为漂菜,一起熬制。扶风臊子面对葱的要求是极其讲究的。平日里赶集跟会,上街采购的第一食材绝不会是肉,而是大葱。葱必须是长胡子的老葱,扶风臊子面耍的就是一把葱。等汤熬好后,从前锅里捞出细面,倒进提前准备好的凉水盆中,从盆中捞一筷子过了水的面,再从后锅舀一勺汤倒进碗里,顷刻间,汤煎、油汪、醋香、味正的扶风臊子面所散发出来的葱花清香味沁人心脾。
  家中吃臊子面,分工明确。妇女们穿梭于锅前、灶火间,劲头十足地下面、捞面、调汤,小孩站在锅台前的窗口接过一碗又一碗浇好的臊子面急忙端上席面,无形中端饭倒茶的待客习惯从小就养成了,老人则必然是坐在上席,陪着来客享用臊子面的美味,儿子一般都是站在院子中间兼顾里面的灶房与外面的席口,一会对着锅台前的女人说:“浇,快浇,跟不上了。”一会又对着席面上的客人说:“端,快端,不要放筷子。”还要吆喝两声自己的小孩,“看好脚底下,赶紧往上端。”
  臊子面的口感让人欲罢不能,一个成年人吃上十几二十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臊子面做得好不好,用吃的碗数就能评判出来,客人吃得越多,主家越高兴,妇女们更是干得起劲。扶风臊子面很能体现出一个妇女的厨艺,善于做面是当地妇女的一项必备技能,即使外地女子嫁入扶风,也得入乡随俗,学起各种面食的做法来。臊子面味道好不好,吃者说了算,直接关系着妇女在亲友中的锅灶能耐和名声。
  作为地道的扶风人,行文至此,想起我们家曾经老少同堂、热闹温馨,自从祖父母相继离世后,子孙分散各地,吃起臊子面,再也没有那种景致了。如今,只要老家过事,我能参加就尽量前往,一是尽人情,二是吞下扶风臊子面的同时,我的内心就会涌上无限的温馨和回忆,回忆里有我的点滴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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