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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大号码的鞋子
◎施群妹
我们社区服务中心有一面心愿墙,墙上贴满了社区居民的一些“微心愿”,都是一些困难的社区居民的愿望,如想要一副老花镜,要一套童话书等等。社区党员同志们来社区的时候,都会在心愿墙上看一看,看到能力范围能满足这些微心愿的,就领取了。领取的微心愿最初贴在墙上时是红色的,领取后就改成了绿色。渐渐地,大半面墙壁都成了绿色。最后,只剩下了一点红色。这实在也不算是一个大心愿:一位困难家庭的中学生,想要一双运动鞋。但就是这样一个心愿,可能由于鞋子不太好买,或者因为价格原因,又或者怕尺码不合适,迟迟没被人认领。它孤零零呈现在众绿中,有点被冷落的凄凉。
终于有一天,一位前来调研的领导来到社区,站立在心愿墙前,看到了这一点红色。于是这个被冷落的心愿,被认领了。因为与当初提出心愿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孩子又处于长身体的快速期,脚的大小应该有变化了。所以,我们就又联系中学生的奶奶再次确认鞋子尺码。她说:要43码的。我心里一惊,这孩子的脚也太大了,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脚的尺码是40码左右。不会搞错吧?
难道真的“头大享福,脚大劳碌”?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那天鞋子买来了,我陪同领导送到中学生家里。本来是轮不到我陪同的,但是我真的非常好奇,想弄清楚这孩子的脚真的有这么大吗?
中学生的奶奶在家。孩子的妈妈因为智力残疾,生活都很难自理,孩子生活学习的事情都由奶奶一手操办。
听说孩子的心愿被好心人满足,还把鞋子送到家里来了,孩子的奶奶很高兴,也很激动。孩子的奶奶说,孩子从来没有穿过质量这么好的鞋子,说完,拿出孩子平时在穿的一双鞋子:粗糙的做工,人造皮革的面料,鞋子的四周磨损得起了皮。由于好奇心驱使,我顾不了鞋臭,翻过鞋底一看鞋子是40码的。
我说孩子明明穿的鞋子是40码,为啥要把鞋子买成43码的呢?
奶奶说,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脚也长得很快。过不了两年,孩子的脚肯定会长到43码的。而且大一点,只要鞋带系得紧一点,就不会有事。这么好的鞋子,我们想让孩子多穿两年呢。
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给我买或做的衣服,永远都是大两号的。为了防止衣服磨损,在袖口、膝盖处,母亲都会贴上补丁。刚开始穿新衣服的时候,衣服是相当宽松的,穿起来空荡荡的。等穿过几年,衣服的大小合身了,这件衣服旧了,那几个补丁也磨损得差不多了。母亲就将补丁拆掉,露出崭新的原形。但是拆掉的地方与别处比起来,就像是几块新的补丁,是那么刺眼。所以我永远穿的是有补丁的衣服,不管是新衣还是旧衣。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一双如小船似的鞋子穿在脚上,走得有点慢;又有一个穿补丁衣服的身影,孤独地走着。渐渐地,两个身影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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