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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不寒”
宝鸡的面
宝鸡的鸡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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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鸡的面
◎余海波
要说宝鸡的面,就需先寻下吃面的地方。
想吃碗地道的面,要到街巷中,铁路桥下,市场里,嘈杂声中,行道树枝叶后会露出或蓝或红的招牌,字大好认,多为“XX面馆”。诸如此类的店进到内里,环境很是简陋。简易的桌凳摆两排,过道窄,桌凳周围也不甚干净。这样的小店大多是夫妻档,至多后厨再添一位帮手。充当服务员的女子声音嘹亮,记性好,尤其是饭点——“大碗扯面,少放肉”“小碗揪片不要辣子”,抑或是“肉丝炒面加鸡蛋”等不同的要求,都由女人朗声报入后厨。后厨不吭声,亦不见使用纸笔,但从未见出过错。
面馆里还有一种景色,价目表通常都挂在一进门抬眼望到的墙上,自受众多寡和“点击率”大致有一个不变的规律,即自上而下从前到后分别是臊子面、扯面、削筋、揪片、鸡蛋西红柿面、炒面等。臊子面从来都是招牌,人们的要求也不断提高,仿佛臊子面也有了偶像包袱。汤不红,臊子切不出指甲盖大小,底菜少了黄花、木耳或蒜苗都是不配端上桌的。所谓的“薄、筋、光,酸、辣、香,煎、稀、汪”是程式化的符号,食客不屑去记,面馆更懒得去背。好与不好的标准是吃过后发不发一身汗,打不打得出一个爽利的饱嗝。大老碗盛面,碗上可能还有着缺口。要把人吃透、吃通,吃得面红耳赤、汗流浃背,这算吃好了。
不光要味道好,街巷小店里,“饱”是第一要义。体力劳动者多点削筋,削筋的特点是面擀得厚,不易消化,顶饱。女人小孩儿多吃鸡蛋西红柿面,碗里红黄相间。炒面要先扯再下锅煮,煮好后三返身去炒,加入肉丝、青椒丝、洋葱、孜然,随后捞进盘中。只是炒面费时间,饭点的人大多等不及。扯面顾名思义,手工扯出,形态也不一样,面的种类可根据食客的要求扯出大宽、二宽、韭叶……大宽即是把面扯成二指宽,淋入辣子、醋水,拌上豆腐丁、萝卜丁、土豆丁、韭菜叶子。
等面的过程中食客早把蒜剥好,待面一搅好,一口蒜一筷子面。搅面也有技术,顺着一个方向搅,搅出的面辣子、醋水要均匀安置在面碗的每一个角落,哪根面条多出几片辣子,或是韭菜没拌匀成一团儿的,都是拿不上台面的。食客呼哧呼哧几分钟下了肚,摸两三张零钱,出得门去说声“这对咧,今儿吃得好”,说着笑着出去,这算吃饱了。
宝鸡地处八百里秦川,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吃食的种类琳琅满目。但对于这片浸透麦香的土地来说,一碗面是一天的日月,也是这座城的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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