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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土灶
◎尚海军
  土灶,灰头土脸地屈居于偏房的一隅。一日三餐,都从它那儿来。
  在农村,盘砌土灶与村里过红白喜事一样重要,用的土黏性一定要强,盘出的灶台就光滑结实。也有人用白灰搪面,或用瓷砖砌面,自然就漂亮耐用。土灶一般有两个灶膛,靠里边的较小,平时炒菜、烧水,靠外面的很大,使用频率最高。
  土灶盘好后,就成了主妇们“表演”的舞台。别看是独角戏,主妇们却很认真,在那缺这少那的年代,她们会变着花样,把每一场戏演得有滋有味。
  记忆中,每天鸡叫头遍,屋外一片漆黑,母亲就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下炕,在土灶前劈柴生火。火苗燃烧,映红了母亲的脸庞,也照亮了半个屋子,屋外也便袅袅地升起了炊烟。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我们在饭香中被母亲唤醒。接着,村子里一家家的大门慢慢地打开,宁静了一夜的村庄,顿时沸腾了起来。
  土灶做饭,最关键是要把握好火候。煮、煎、炸、炒,要看食材,食材不同添柴的多少也不一样。柴火添得太少,火势不旺,饭菜就欠了味道,添得太多又容易把饭菜烧焦。不光是食材,所做饭食不同,柴火的软硬也会有区别。如蒸馍,就要选用槐木等劈成的硬柴。这样,热气升腾蒸出的馍浑圆胀满,吃起来香气扑鼻;如是烙馍,就要选用麦秆、豆秆等软一些的柴,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能随时控制火候,不至于把馍烙焦了。
  土灶炖肉菜,首先要将肉放入大锅中大火烧开,再用中小火煨一个小时,等到自然收汁,慢工出细活,文火能炖出好味道……小时候,我常常帮母亲烧火做饭,有时候一顿饭做下来,不是被烟火熏呛得泪流满面,就是脸被烟灰抹得乱七八糟。
  一方老土灶,万般思乡愁。想起家乡的土灶,就会想起童年的时光,想起母亲那一代人,以及度过的温暖、纯真的岁月。不管光阴如何变化,土灶的温暖与心灵的柔情融合,把故乡的土地与亲人的容颜永远珍藏于美好的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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