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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稻香
◎侯栗梅
前些年,一入秋我就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一点,好让岐山安乐的秋色更耀眼些。那里扑面而来的满眼金黄最是与众不同,这份新鲜之感来自稻田里棵棵低头的稻穗。来到那里的人们仿佛走进了水乡,听取着稻穗谦逊地述说它的成熟之路并不平坦,全赖农人日复一日的精心呵护。成片金灿灿稻田,打破了常人对西北的偏见,旧观念中的“少水”“贫瘠”等字眼,被大片大片明亮的颜色取代。这的确是不容易的,然而它却真实地出现在眼前,“厉害”“了不起”等赞美之词在一场场“头脑风暴”中脱颖而出。
我迫不及待地把这片秀色可餐的美景拍了照片发给了朋友,也同样寄去了可餐的“秀色”,那是一大袋新米,正是来自照片中某一处。它们被收割后,经过简单的脱粒,去除了糠皮,保留了胚芽,新生为一粒粒糙米。如我初见此片稻田时那么欣喜,朋友在收到这一袋来自西北的当季新米时,心底也发出了惊叹。她说打开包装的那一刻就闻到了香味,“那也绝不是平常的香味,是一股带着新米潮湿,又有浓酽米油的味道,是一股带着稻禾清新,又有泥土的厚重气息”。我笑着说她不接地气,心底却暗自高兴着。我的这位朋友可是崇尚健康自然、钟情绿色有机的美食达人,对这袋米如此准确的描述分明是一种夸赞,让司空见惯的米粒立刻变得超凡脱俗起来。
经历千里之行的米粒,变成了米饭、饭团、锅巴等各式各样的美食,营养着远方的朋友。今年初夏,她向我相约今年的口粮,心心念念地要我一定满足。我告诉她,太白县二郎坝正要举办插秧节,不妨来体验劳动之趣。为了得到一份秋天的收获,她竟然真的来了。那些天,除了插秧竞赛,我陪着她去了在稻田边举行的音乐会,还有诗文朗诵雅集、美食品鉴以及露营、漂流等活动的现场。来自大城市的她比我预想的要开心百倍,因为她在这里亲手插下人生第一棵水稻秧苗,也用一项项别开生面的田边体验开拓着她现代生活中从未到达的界域。
每一棵秧苗看起来那么娇弱,却又那么坚韧,它悄无声息地告诉人们自然并不等于原始,这里纯净的环境更能滋养心灵。回归平常的日子过得飞快,被寄予了无限期盼的秧苗一天天长高变壮,抽穗开花,结出谷粒并日渐饱满。当青油油的稻田开始染上金色,它们就离成熟不远了。我开始了倒计时,隔三岔五就询问太白的朋友哪天开镰。我想,今年的稻米一定格外香,因为它生长在山奇水秀之地,生长在我们的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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