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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爱
◎郑新娟
  一直想要用一些文字,记录外婆给我的爱。这种爱,失意时给我鼓励,让我重新燃起自信;懦弱时给我支持,让我浑身充满力量;悲伤时给我安慰,让我心头温暖如春。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爸爸是一名公路职员,妈妈在家务农,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我和弟弟是龙凤胎,我们的降临给家中带来的喜悦远不如忧虑多。奶奶早逝,爷爷年迈,哥哥也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爸爸远在千里之外,自然无能为力。就在全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外婆果断地做出决定——她来养一个!就这样,出生四十天的我,就被外婆用旧布大褂一裹,抱回了家。
  到了我该上学的年龄,爸爸妈妈要接我回家上学了。我号啕大哭,抓住门框不肯松手。外婆流着泪,忍着心痛,赶着我走。回到家的那些日子,我坐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上忽闪忽闪的星星,我多么想念外婆呀!我盼着周末,盼着每周一次与外婆的相见。
  一年春节,我和朋友约好了正月初一出去玩。因为除夕夜守岁睡得太晚,第二天早上还未睁眼就闻到了臊子面的香味。窗外还是一团漆黑,房间内的炉火映出一星红光,在那红光的旁边,慈爱的外婆正围坐在火炉旁,手里捧着我的粉色围巾。“婆,你拿我围巾干什么?”“娃,我看你围巾脏了,给你洗了一下,又怕干不了,给你烤一烤。”外婆轻声说。哦,原来当我酣睡时,外婆又是洗,又是烤,就为我新年的第一天能漂漂亮亮地出去玩。
  工作后,我看望外婆的次数越来越少。可是每次去看她,她总会说:“把娃娃们教好,别打骂他们,好好给娃娃们讲道理。”在外婆的叮咛声中,我由一名普通教师成长为校级骨干、县级名师。这个军功章里,有一半来自外婆。
  那年夏天,外婆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腕骨折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心急如焚,火速赶到外婆家。看着躺在炕上因为疼痛而紧皱眉头的外婆,我心疼得流下了眼泪。那时学校快放假了,我担心外婆的身体,怎么也不愿回学校去。谁知,外婆板着脸,厉声说道:“快点回学校去!五十多个娃娃等着你呢,我没事,别操心我!”我拖着哭腔说:“我不,你手上有伤,走路不方便,万一再摔倒了……”“瓜娃娃,没事的,快回去!等星期天了再来。”好说歹说,我硬留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被外婆赶回了学校。我的外婆啊,你虽然目不识丁,可是你明大义,通情理,你是我成长道路上的好榜样。
  在我34岁那年,家里添了小宝。由于妊娠高血压症的原因,我的身体极度虚弱,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天旋地转。看着婴儿床上只有尺把长的小宝,想着漫长而又难熬的育儿路,我感觉特别迷茫。“你醒了,伤口疼不疼?”耳边传来亲切的问候。是外婆,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看着她温柔而慈祥的脸,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不知是疼痛,还是委屈,或者更多的原因。“哭什么呢?坐月子是不敢哭的,小心伤了眼睛!”“婆,我……”话未出口,外婆打断了我的话,“愁啥,婆这一辈子照顾的娃娃,少说也有七八个!现在生活条件这么好,有啥愁的,不怕,有婆呢!”我泪如雨下,此时,一切的一切仿佛只能用眼泪来代替。我的外婆,在我需要照顾的时候,她挺身而出。那时,她四十多岁。现在,我的孩子需要照顾,她仍然挺身而出。此时,她已近八十岁。这怎能不让我感激涕零。人人都说,天下所有的爱都是无私无畏的,母爱的伟大,父爱的宽广,外婆的爱呢,我该用怎样的语言来描述这种爱?
  如今,外婆已经是九十高龄的老人了,她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每次回家,看着她枯瘦的手指、佝偻的身躯和说一句话都异常困难的模样,我就特别难过,真希望我能和外婆一直彼此陪伴,让我给她力量和温暖,就如同她几十年来对我的爱和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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