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陈年旧事
说着说着就泛起沉渣
我惊讶于被生活制服
已惯于沉默的兄弟
忽然兴奋得变成了孩子
难得有这点时光挥霍
我们津津有味地回忆
说起在大石头下面摸到过冬的鱼群
翻山越岭到老林有摘不完的野杏
还有下山的麂子眼看被追得无路可走
谁料顺河三蹦两跳就逃脱了
比浪头跑得更快
当然还有更多的话把子
藏在岁月嘴边
我忽然发现一条真理
生和死，都是源泉
纵然老了也依然被童年喂养
并乐此不疲
坟前
在父母坟前
我们似乎越来越从容
平静地给他们说话
聊到一些旧事开心而笑
也不觉得是不敬
一段时光被共同追认
不知有多幸福
一家人不知不觉都泛出了泪光
此刻，远山峰巅残留的碎雪
和我们试图遮掩的华发
彼此呼应
坟头的花草暗了一截
涌上来的暮色
很快让我们意识到
再亲的兄弟
又该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