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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悔的青春
心上的高原
怒放的青春(外一首)
一件军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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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的高原
◎周长江
老兵的单位在高原,那里冰雪封山、荒无人烟。
连长要离队的那一天,老兵特意准备了几盒午餐肉罐头为他送行。谁承想,这一天的一个意外,竟让这顿饭成了老兵和连长最后的聚餐。
饭后,连长执意要独自再上一趟哨所,看看守卫了十八个春秋的大雪山。高原天气,变化无常。当连长刚翻过一座达坂,晴朗的天空便乌云密布,高耸的雪山发出沉闷的轰隆声,顷刻,铺天盖地的大雪从山坡上奔涌而下。
雪崩,无情地吞没了连长。
突来的噩耗,让昔日圣洁的雪山在老兵眼中变得狰狞起来。他得到消息,急忙带人迈着沉重的脚步在雪地里搜寻连长,可茫茫的雪域只有一声声哭喊在回荡。冰天雪地里,再也找不到连长的踪影。
在一个避风处,老兵为连长垒起一座雪坟,里面埋了连长生前穿过的两件军衣。那天,高原刮着刺骨的寒风,雪花漫天飞舞,老兵和战友默默地站在连长坟前,举手敬礼。当一杯杯酒洒在坟前的雪地上,在场所有人的情感再也不能自抑……
这一年,连长接到转业通知,准备当天启程回家,谁承想却因为这场意外永远地留在了高原。攥着连长回家的车票,泪眼婆娑的老兵再次想起了和连长在高原的日子……
那年,他是第一个见到连长的新兵。一天,在兵站吃完早饭,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尉走到老兵面前:“你是分到我们连的吧!我们一会就上山。”老兵回答:“是。”
来到海拔5000多米的山上,老兵领略了什么是真正的高原。他的家乡很少下雪,茫茫雪山对他而言是山河壮美,是心灵震撼。面对连绵不断的雪山,仰望哨所飘扬的国旗,看着红黑脸庞的战友,他决心要当一名像连长那样的“老高原”。
那时,哨所的生活用水是用冰雪化的。一次,老兵和战友去挖冰,只一会儿工夫,他的手就冻僵了。战友发现后,急忙拉着老兵往连长屋里跑。一进门,连长就往老兵手上喷一口药酒,边用火烤边慢慢地搓。不久,老兵的手就恢复了知觉。连长笑着对老兵说:“你小子的手保住了!”
在高原雪山很少能见到绿色植被。有一年,老兵的一个战友回家探亲,下山后第一次见到树,竟抱着一棵树激动地哭起来。连长听说此事,专门让家里寄来一包冬麦种子,和战友们养在哨所室内的花盆里,天天瞅着,静待发芽。从此,哨所有了绿色的生机和希望。
连长的离去并没有击垮老兵和战友的意志。时间不久,大伙从悲伤中走出来,哨所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和漫长。
执勤巡逻,爬冰卧雪;驻守边关,捍卫国土。老兵在日复一日的坚守中,锤炼成雪域高原的军营男子汉,成了名副其实的“老高原”。
几年后,成为连长的老兵来到当年那个兵站,面对一个个即将上山的新兵,第一次和连长相遇的情景再次浮现眼前,他的眼眶不知不觉又湿润了。
从戎数载,他两次放弃调离高原的机会。面对家人的期盼,他还是倔着性子不肯下山。
“宁可生命透支,不让使命欠账”,这是老兵在连长坟前许下的誓言。高高的雪山上,有他的哨所,有他的战友,也有他忠贞的理想和信念。
这就是使命传承的故事,这就是老兵心上的高原。
你上过高原吗?让心在高原驰骋,飞向蓝蓝的天空,翻越高高的达坂。
无数个像老兵一样的高原军人,把精神的旗帜竖立在雪峰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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