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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的怀表
夏之梦
树的深意(外二首)
你是你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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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梦
◎王炜
过了谷雨,时至暮春。天气更加暖和起来,雨水增多了,农田里的庄稼正长得欢实。不过,春天的农事并未结束,正像农谚所云:“谷雨前后,种瓜点豆。”辛勤的农人,仍在田地上默默耕作。
布谷鸟在树上响亮地叫着,提醒着人们莫忘了播种,虽然春季就要过去,庄稼还要一茬一茬地接着种。谷雨时节,禾苗在阳光雨露哺育下,一天天茁壮起来。放眼望去,田野里的景色显得更为明媚、浓郁。
立夏到了,“蝼蝈鸣,蚯蚓出,王瓜生,苦菜秀。”送别春日,走进初夏,农人是欣慰的,春播时亲手种下的庄稼长大了,眼看着就要进入生长旺季,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白天变得越来越长,夜晚显得越来越短,转眼间就到了芒种节气。芒种一到,夏熟的作物要收获,夏播的种子要下地,春种的庄稼要管理,收、种、管等农活交叉进行,一样也少不得。真是芒种芒种,样样都“忙”,对农人来说,这是一年最忙的季节。
小麦就要熟了,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成片成片像变魔术似的,渐渐地依次由绿变黄。微风轻轻拂过,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里,小麦全熟了。站在田埂上,看小麦一波又一波地翻滚着金灿灿的麦浪,闭上一会儿眼睛,仿佛闻到了阵阵麦香扑鼻而来。麦浪起起伏伏,一浪翻过一浪,就像大海里的波涛一样,使人无不为之欣喜。这样的场景让人震撼,这是一个好年成。
小麦黄了,丰收在望。割麦开始了,麦收的气氛是紧张的,农人深知,“收麦如救火,龙口把粮夺。”如果遇上几天雨,小麦就会发芽,对小麦的影响甚大。“春争日,夏争时。”在炎热的太阳下,麦田里、麦场上,到处都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农人不顾一切地抢割、抢运、抢脱粒,男男女女不分昼夜,累得个个直不起腰。
小孩子帮不上忙,就在麦场上嬉戏玩耍。天快黑了,玩累了,趴在麦垛上便睡着了,大人没空管他们,仍在忙前忙后。终于,一辆辆农用车、架子车满载着小麦回家,颗颗麦粒归入粮仓,农人个个喜不自胜。这是辛劳换来的果实,这是做梦都想要的收获,怎能不叫人乐开怀呢?
夏至到来,候蝉始唱。日头像火球一般燎烤着大地,地上的庄稼被晒得有些蔫了,一株株耷拉着脑袋垂下枝叶。树上的知了则躲在阴凉的树枝上、树叶间不停地叫着。远远望去,田地间像是有一股淡淡的蒸气,左左右右晃动着,跳跃着向上升腾。
然而,天气再热,农人还是要去劳动,他们戴着草帽,穿着汗褂,下田去锄草、去施肥、去浇水,忙得晌午连家都顾不上回。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农忙时家里有地里干活的,每家每户早早就做好晌午饭,把饭盛在陶瓷罐里,上面放上大碗,里面盛着菜,再用小碗扣上,饭罐口的绳子上系着筷子。快到晌午时,生产队里安排人挨家挨户去收饭罐,扁担两边各挂五六个,肩挑着逐个送往地里去。农人看见饭来了,便放下手中的活,取下自己的饭罐,蹲在地上吃起来。我曾跟着送饭人去过山上的田里,其实是去玩的,学着大人,也是蹲在地上吃饭,在田间吃饭可真香啊。农人吃完后,席地躺在庄稼旁,用草帽遮住脸就睡着了。歇上一会儿,起身再接着干,一直要到天快黑才能回去。
盛夏的日子,孩子们则是无忧无虑的,下河捉蝌蚪,上树掏鸟窝,挖点野菜拌饭饭,小子女子过家家,玩得高兴极了。大人还在田地间营务着庄稼,那是他们的希望所在。知了似乎永远不知疲倦,在树上和草丛中聒噪地叫个不停。到了晚上,小河边数目不详的青蛙也在“呱呱——呱呱——”地叫着,离得老远还能听见。黎明,西边深蓝色的天幕间还挂着一轮淡淡的弯月,远处山峦相叠的上空仍缀着几颗星星。每当这个时分,农人便扛着锄头、铁锨,又到地里去了。
夏天的夜很短,但依然有梦。孩子们有他们年少的梦,那是五颜六色、光怪陆离的梦。大人们也有自己斑斓的梦,那是庄稼成熟、五谷丰登的梦。所有的人都做梦,都有梦想,但有一个人的梦却是神奇的、伟大的,那就是“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的梦:他曾梦想水稻长得有高粱那么高,穗子像扫把那么长,颗粒像花生那么大。心在哪里,梦就在哪里。历经了无数次失败,继培育出亩产超一千公斤的超级稻后,袁隆平和他的团队又研究出海水稻,实现了“沧海变桑田”。而株高达2米的巨型杂交水稻,也在实验田里试种成功,“禾下乘凉梦”已经成为现实。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是愿望的达成,这就是梦之所依、梦之所在。梦可以化为梦想,而梦想不是不可以实现的,但需要付出艰辛的努力和汗水。更为重要的是,纵使遇到百般挫折而不回头,绝不轻易认输轻言放弃。唯有这样,才可能梦想成真。
夏天是一个梦幻的季节、多梦的季节。夏天因为有梦而更多彩,夏天缘于有梦而更绚丽。夏天就要过去,天气依旧很热,梦仍在悄悄延续,在田野、在山川、在沉甸甸的谷穗里、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梦可以产生一种强大的力量,让人为之奋进,永不停歇。正如袁隆平院士曾说的:“我不在家,就在试验田;不在试验田,就在去试验田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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